亲了又亲,乔薇说:“再不放手没饭吃了啊。”
严磊才放开她。
他去洗了手,脱了制服过来接了乔薇的菜刀。
这时代的刀没有后世那么小巧,很大很沉。乔薇穿过来之后做饭做得腕力和臂力都提升了。
严磊接过来轻抖手腕,切起菜来唰唰唰唰,轻轻松松。
夫妻两个一起动手,一顿饭很快就搞定。
夹起一块肉,让她先尝,然后才是喊儿子:“湘湘——吃饭了!”
饭桌上的话题自然是广播站。
乔薇把三陆一谢的具体亲戚关系告诉了严磊。
严磊觑着她的脸色:“会烦吗?”
镇上居民是城镇户口,但因为地方小,比起大城市,很多东西更接近农村。
乔薇是讨厌这些复杂的亲戚关系的。
“烦什么。”乔薇说,“有意思着呢。”
“哦?”
“我和另一个广播员只有上午转播的时间必须卡时间。其他的时间,包括下午班,自由度都很大。”乔薇说,“但另一个管卫生的大姐,她也是军属,还有线务员,是族亲。站长把他们的考勤卡得很严。冲到扣工资那种。”
严磊挑了挑眉。
他虽然年轻,可他是个团级干部,他也是领导,甚至不算小领导,已经中层干部了。
身为领导干部怎么能不懂。
他看乔薇,乔薇也回挑了挑眉。
两个人都把陆站长这个人看得清楚。
掌控和权威。
对应的则是,服从。
陆曼曼和乔薇以做实事来达成服从。
但胡穗几乎等同於什么都不干,她还有军区背景。陆天明虽然是年轻族亲,但他手握技术。
实际上这个广播站只要有两个人——乔薇、陆曼曼、陆天明,随便三选二,就可以把广播站撑起来了。
那站长存在的意义在哪呢?所以必须有意义。
胡穗和陆天明必须被严格地管理,明明一整天都没有事情做也要遵守严格的考勤。
如此,他们达成了服从。
陆站长实现了掌控,竖立了权威。
他有了存在感,有了意义。
严磊问:“你觉得有意思?”
他内心里微感异样。以他对她过去的认知,她的思想其实是很简单的,听话并不会听音儿,对人语言里隐藏的态度和目的都不敏感。
“有意思啊。”乔薇抿唇一笑,“人心就是在这种小细处,特别有意思。”
医院,住久了的话,能见识人间疾苦,悲欢离合,世态炎凉。
人心的幽微常凝成黑色的虚影,半夜飘荡在消毒水味浓浓的走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