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不能多等,孙垂玉。”
在寒瑟的空气里,孙垂玉居然已是一头汗水,他低下头来,忙向蹲在那里的袁小泉:
“你全都听到了,老袁,事情该怎生处置,你倒是打一句话给我呀!”
单手捂抱着胸口,袁小泉的脸色已是黑里透紫,他鼻孔翕张,喉管响着痰音:
“准是断骨插进内腑那儿了……这会痛得我死去活来,叫我……怎么说?”
孙垂玉急得直跺脚:
“老袁,这么讲,仗是打不下去啦?”
嘴里不停嘘气,袁小泉身子起着阵阵抖嗦:
“我……我是打不下去了……”
孙垂玉愣了片歇,喃喃的道:
“老袁,你打不下去,我一个人如何还撑得住?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架不住人多,我看,就不认也只得认了,你说呢?”
袁小泉恍若不闻,管自在哼唧:
“痛死我了……痛死我了啊……”
靳百器的声音跟着冷硬起来:
“孙垂玉,过了这个村,就没有那个店了,时不我予,你可要早下决断!”
端木英秀也道:
“自古艰难唯一死,姓孙的,如果死得没有价值,那就更冤了!”
将双环合於一手,孙垂玉在脸上猛力抹了一把,憋着嗓音道:
“我们认命,就照你们说的办!”
靳百器的大砍刀再次垂下,展现的笑颜宛似和煦的春风,泛着温暖:
“识时务者方为俊杰,孙垂玉,你的选择完全正确,如此一来,又保住了你哥俩数十年的好光阴!”
孙垂玉笑得竟像哭:
“不用讨了便宜还卖乖,那靳百器,有什么话,你就快问吧……”
靳百器神色严肃的道:
“只有一桩,我们要听的是实话,你可不能拿瞎编的消息来诓瞒!”
孙垂玉大声道:
“我孙某人这一辈子没什么长处,就只是从不虚言欺骗,这一层你大可放心,我们兄弟也已沦落到这步田地,正是心力交瘁,想要真戏假唱,也没那份精神了!”
端木英秀插口道:
“希望你是这么办,否则,我们也会有法子印证,真伪之间,立可分明!”
抬头挺胸,孙垂玉道:
“我在听着了。”
端木英秀向靳百器示意,意思是叫靳百器来发问,这是当仁不让的事,自则不须谦虚,靳百器回刀入鞘,随即朝前跨近两步,距离已到足可看清孙垂玉脸上表情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