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僮闻言应了声“是”,立即一手拿住锦盒,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,双手呈上。
淮扬大侠阎北辰炯炯目光,才一瞧到,阴森脸色,顿时变得十分苍白!
不!这一下,连西门追雪都瞧得心头大震!
石敢当岑峰也睁着双目注视在锦盒之中!
阎休接过锦盒,转身道:“爹,这是一支纯金小剑!”
阎北辰双手似乎还在颤动,急急问道:“送礼的人是否还在?”
小僮躬身道:“帐房里说,那人送到之后,已经走了。”
阎北辰粗眉一拢,大声问道:“那么可曾留下什么话来?”
小僮吓得不敢抬头,颤声道:“帐房里的人,没向小的提及,好像没有。”
阎北辰这时才算强持镇定,颔首道:“好,你出去好了!”
小僮犹如皇恩大赦,慌忙躬了个身,往外退出。
石敢当岑峰,这时再也忍耐不住,问道:“阎老前辈,这支金剑,是否就是武林盟主卫老前辈威震江湖的‘金剑令’?”
阎北辰从他儿子手中,接过锦盒,仔细一瞧,点头道:“老弟猜得不错,这正是卫老哥号令天下的‘正义之剑’!”
说到这里,忽然呵呵大笑道:“咱们方才还在说起卫老哥,不想卫老哥倒派人送‘金剑令’来了,以老夫和卫老哥昔年的交情,他突然送来金剑,也许有什么要事,又要老夫一效棉薄,嘿!嘿!这情形,以前倒是常有之事,嘿嘿!常有之事!唔!两位老弟,年事尚轻,恐怕没有机会见过此剑你们也瞧瞧吧!”说着,随手递过。
岑峰双手捧着,瞧了一瞧,就递给了西门追雪。
西门追雪听阎北辰口气,和自己父亲果然是多年好友,而且好像以前父亲也时常命人持着金剑,要他办事,那么自己是否立时对他说明身份呢?
心中想着,正好岑峰把锦盒递来,连忙双手接过,仔细一瞧,不由心头一阵冲动,原来盒中放着的一支金剑,剑柄镶的许多小粒宝石,和“正义之剑”四个小字,和随了自己十三年的一般之外,只是剑尖极尖,分明和杀过六个叔叔,留在雁荡绝顶的金剑,完全相同!
他心头蓦然一动,眼前的淮扬大侠阎北辰,既然以前自己父亲曾时常派人持剑,托他办事,那么对“正义之剑”,自然十分熟悉,何以连真假都会分辨不出之理?
疑念一起,当下恭恭敬敬把锦盒递还,一面问道:“老前辈,晚辈想请教当年卫老前辈身为武林盟主,像这样号令天下的金剑,不知共有几支?”
阎北辰望了他一眼,呵呵笑道:“韦老弟难道没听尊师说过?唔!这也难怪,中原武林之事,尊师也许知而不详,这‘正义之剑’,原由武林各门各派,铸了送给卫老哥的,作为号令天下武林的凭证,见剑如见盟主,当然仅此一支。而且还是由驰誉武林的第一位铸剑名手,武当掌门人紫阳道长亲手铸成,那一十三粒宝石,就是代表当年武林中一十三个门派。”
西门追雪“啊”了一声道:“老前辈这么一说,顿使晚辈增加不少见闻。”
阎北辰只干笑了一声,忽然目光一转,瞧着天色,脸上闪过一丝狞笑,回头向阎休吩咐道:“休儿,时间不早,你把金剑收好,就陪两位老弟,到前厅入席,你速去速来,为父还得向来宾敬酒,表示谢忱。”
阎休躬身领命,便引着两人,退出书房。
西门追雪心中想着这支金剑,来得极为兀突,方才阎北辰乍视之下,脸上似乎流露出不安神色, 那么他分明知道这支假金剑的来历!
他一路沉思,不知不觉已到了二厅,阎休把两人让到左首席上落坐,随即匆匆进去。
不多一会,下人们,开上酒席,水陆纷陈,十分丰盛,西门追雪打量着两席来宾,只有自己两人,年事最轻,其余席上的人,看去身份都不低,如果不是镖局总镖头,也是苏扬一带颇有名的盛士,因为距离正日,还有两天时问,远道来宾,自然尚未到达。
正当西门追雪打量之际,忽然有一缕极低的声音,在自己耳边响起:“记住,不可饮酒!”
这是“传音入密”!西门追雪蓦地一震,只见屏风后面,绿影一闪而没!
西门追雪心头又是一怔,是她,这“传音入密”,除了她,不会再有第二个人,那么昨晚在自己窗前觑视,掷送自己纸团的,也就是她。她为什么要一再向自己示警,她又是谁呢?
酒过三巡,淮扬大侠阎北辰由他儿子摘星手阎休挽扶着步出屏风,在正中站定,紧随他身后的小僮,手托朱红木盘之中,放着一支金爵。
阎北辰从盘中取过金爵,朝座上群豪一举,脸上闪起一丝谲笑,朗声说道:“在座诸位,都是阎某数十年来,患难与共的老友,咱们江湖上人,活到花甲之年,还能够欢聚一堂,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之事,阎某封刀在即,原料想借着贱辰,谋和诸位一叙阔契,不料反蒙诸位宠赐厚礼,阎某敬以水酒一杯,向诸位谢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