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逃亡(2章合1)(1 / 2)

又是三支长箭飞来,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不少,箭上力道明显已经不足,长剑轻易就将其扫飞出去。

水下的震动越来越大,那人显然在设法凿破船底,若是被他得逞,两人都要落入滚滚长江的激流中。

这种情况,就算两人都完好,想逃上岸都不容易,更何况还有一个重伤之人,几乎是必死的局面。

石群忽然道:“我下水去!”

何方立刻阻止道:“下了水,若不能快速解决,后面那些人追上来更麻烦,你只管划,我来想办法。”

他勉强靠着船舱站起来,高举长剑,皱眉仔细听着水下的动静,真气徐徐蔓延上剑锋,激起一阵阵轻吟。

忽然,水下的震动猛然发力,船身为之一颤。

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,长剑顺着震动点猛然刺下,瞬间全部没入,只剩下剑柄。

何方明显能感觉到手感沉重了许多,几乎能想象到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,水面顿时泛起一阵阵鲜红的血浪。

“走!”

何方拔出剑,往后看去,就见那艘大船上的人已经不再进攻,全部都开始摇橹,试图加速追上来。

一个人划船和七八个人的效率自然不同,不过一盏茶的时间,双方的距离就已经近了许多。

石群苦笑:“这才真叫到了绝地,你我兄弟恐怕要葬身这长江底了。”

话虽如此说,但两人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格,到了临界点上,一定会放手一搏。

何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大船,看着上面还剩的七八个大汉,心中涌起了一个冒险的办法。

“这几个人,你有几成把握对付。”

石群一愣,随即就明白了何方的意思。

如果两个人继续一起,一定会被他们追上,那些人经过先前的损失,绝对不会再鲁莽行动,他们最好的选择,就是等船靠近,然后近身攻击。

石群的长处本就是暗器,近身并不擅长,何方又是重伤,若真的被他们追上来,几乎是九死一生。

他看着那边船上的人,沉思片刻,缓缓道:“九成,但是要一些时间。”

何方点头:“好,就这么决定,我们兄弟有缘再会!”

石群看着何方,仿佛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怎么开口,眼中已有泪水。

浪子三唱,只唱英雄,不唱悲歌。

许久,他说了一句:“活下去。”

随即一个翻身,扑通一声落入水中。

长江水流湍急,小船在水上行走,其实不需要多少人力,都能顺着水流一直往下。

此时小船在前,大船在后,因为是逆流游泳,石群潜过去的难度很高。

即使他潜过去了,对方还有七八个人,石群在水中,又需要注意换气节奏,对付他们有天然的劣势,只能经过偷袭,使他们无暇顾忌追击,何方就可以趁机顺着长江一路划下去。

这样一来,双方的距离必定会加大,此时又已入夜,等石群将那些人全部解决,可能连小船的影子都已看不到了。

虽然何方无需动手,但这一举动对於他来说,也是属於拚命。

他重伤之身,既无法控制船身停下,又不能轻易靠岸,否则若再有人来杀他,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就成了笑话。

他只能尽力划动着船桨,尽力能飘的远一些,到了陌生的地方,或许还能找个地方养伤。

他回头看去,就见大船已经渐渐慢了下来,

两者的距离开始拉开,方才摇橹的那些人全都站了起来,一个个举刀对着水里。  不久,那些人忽然有一个捂着脖子倒了下去,其他人立刻往水里发起攻击。

何方心中一颤,心中浮起深深的担忧。

他死死盯着水面,想看看是不是有血飘上来,但是天色越来越黑,距离愈来愈远,渐渐连那些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。

不知何时,已经彻底入夜,漆黑的天空犹如一道幕布,沉重地压下大地。

风也大了起来,何方只觉得身上伤口都被冻得慢慢凝结,冰冷的寒意几乎能穿透皮肉,身子微微发抖。

大船已经彻底看不到了。

此时的长江急流翻滚,惊涛涌动,四周望去几乎全是无边无际的江水,这艘小船犹如飘在大海中央的一片树叶,随波逐流。

何方收起船桨,回到舱内,费力地把门板搬过去挡风,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一些。

四周彻底漆黑一片,他长出了口气,用手摸索着四周的东西。

手边就是长剑,他将长剑放到身后,继续往远处摸去。

慢慢地,他摸到了一个小瓶子,慢慢打开,就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。

这应该是石群给他处理伤口的伤药,没有带走。

何方稍微宽了心,慢慢解开衣服,将那些崩裂的伤口纱布揭开,重新洒上伤药,然后再包起来。

除了右手之外,他几乎全身到处都有伤,活动十分艰难,等做完这一次重新穿好衣服,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。

他缓缓躺下,想着这一切的事情,觉得好累。

虽然石群说,有九成的把握对付那些人,但毕竟不是百分百,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性。

但对於何方来说,无论石群的结局如何,总比两个人在一起死去要好很多。

两个人分开,石群没有了拖累,活下去的机会反而更大。

他此时还是很担心,但已经没有能力去改变结果,只能祝两人好运了。

疲惫的感觉一阵阵袭来,何方感觉自己就要睡去,也不知这一睡,还能不能再醒过来。

强撑了一阵,感觉身体好了一些,何方强迫自己扫除睡意,盘腿坐起来,慢慢尝试运转基础内功。

他不能睡。

此时身负重伤,内力枯竭,天气又冷,若就这样睡去,伤势反而会更加沉重。

内功缓缓运转,开始的一个时辰,他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真气,只能强行凝聚一口气,按照固定的经脉,一遍又一遍地运转下去。

一个时辰后,才稍微恢复了一些,真气慢慢游遍全身,一边蕴养伤口,一边恢复更多的真气。

又一个时辰过去,内力总算是恢复了六七成,伤口也随着真气的游走,有了逐渐愈合的迹象。

不过他还是不能乱动,以免伤口再次迸裂,只能像之前一样,小心翼翼地移动。

何方走出船舱,顿时就被强烈的冷空气包裹,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。

已是深夜了。

风小了不少,奔腾的江水也缓和了许多,四周还是漆黑一片。

看不到灯火,看不到船,也看不到岸。

何方推算着此时的时间,应该是戌时末刻,也就是一更,这个时间并不算太晚,岸上不应该一点灯火都没有。

唯一的解释,就是自己身处长江较宽的位置,距离岸边太远,所以一点光都看不到。

这是好事,起码没有人会在半夜的时候来偷袭他,何况这么小的船,能不能看到都是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