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1 / 2)

第七章

「海水的……静止摆动成了浪涛,绿叶恋爱时……便成了花朵,花儿……花儿……」梅玉良拧起眉,专注无比地,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凑。

奥格悠哉地半卧在她身后,单臂靠着地毯上堆成山的抱枕,他的胸怀与弓起的长腿便是小人儿的港湾。

梅玉良捧着书靠在他怀里,通常这坏心眼的家伙不会打扰她的专注练习,偶尔当个称职而体贴的情人捻起一颗莓果喂到她嘴边,当她小声地道谢并张口吃下时,他又恶劣地以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舌。

「恋慕。」当然,他也总是适时地出声指导,表示他绝对没有把她娇柔美妙的声音当催眠曲,他可是个用心教学的好老师呢!

「花儿恋慕……」

「恋、慕。」奥格伸手贴着她柔软的唇,几乎探进她檀口间,他坐直身子,嘴唇贴着她粉嫩的耳朵,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,偏要以气息和舌头逗弄她怕痒的耳朵。

她觉得她发音很标准啊。「恋慕。」偏偏他贴着她嘴唇的手指,趁她开口时探进了口中,压住她柔软的舌。

「恋慕。」他轻轻转过她的脸,用唇抵着她的唇,又说了一遍。

专心认字的小人儿脸终於爆红,声音结巴了,「恋……」奥格的舌头趁机闯入,他几手单手就能举起她,让她坐在他大腿上。

梅玉良穿着他的白上衣,狮心城堡像拥有与世隔绝的结界,他们只需镇日耳鬓厮磨,他总是太粗鲁急躁,她的衣服都给他毁得差不多了,只能穿他的。

她白暂的颈项还有他今早孟浪的痕迹,甚至是昨日、前日的。但他真的尽可能地收敛力道了。

奥格的手轻易探进她的上衣中,两手各捧住一只圆润软乳,缓慢而深沉地推挤着、狎揉着,着迷地看着怀里的妻子酡红醉人的媚态,抵着她大腿的昂扬立刻肿胀粗壮如铁柱。

初夜过后,她真正尝到那些浪荡的诗人们所谓的销魂蚀骨,所谓的天堂与死亡,於是只要丈夫一点点暗示,她的身体已经想起在他身下的那些滋味,情潮汩汩翻涌。

他知道他的小妻子为他准备好了,他让她仰躺在那堆抱枕上,特别把她的腰臀垫高,上衣也被他翻掀至头子下,她立刻全身赤裸地等待他的品嚐。

她顺服,而其努力承欢,如果那双绿色眸子里的火光更炽烈,她会鼓走勇气更加地大胆。

她张开双腿让他看清楚她的期待,他的凝视可比爱抚,一下子晶亮的蜜就布满幽谷。

奥格喉结滚动,像狮子逼近猎物,展开他的征服,他的巨大一下子便狠狠地撞进她体内,强悍地摆动臀部,他成了她的主宰,逼她尽可能张开双腿供他享用她的柔媚,而他忘情且毫无节制地立刻就抽动火热的铁柱,一次一次挺进和抽出,每一次都让柔嫩的穴壁咬得更紧,此刻的他完全无视她的娇柔,贲起的肌肉与滚烫的汗水都是激情沸腾的证明。

他的粗喘与肉体撞击声远远压过梅玉良羞怯压抑的娇啼,他伏在她身上,在偌大而华丽的厅堂之中,像魔鬼享受他的盛宴,全然强势与独裁,但这让他不满足,他更加狂野地要她,把她当成爱奴与泄慾的娃娃,每一次抽动都带出更多丰沛爱液。

终於她忍不住地啜泣出声,淑女堕落了。原以为她的纯洁是他的战利品,但魔女的诞生却是征服者反成为俘虏的开始。

每一次,他用他全部的力量灌满她。每一代的雷昂家主都是在狮心城堡里被孕育,彷佛是一种宿命,又或者他们隐隐有着记忆,受到牵引,要回到这个生命的起源地,让心爱的女人为他的爱情开花结果——

花儿恋慕便成了果实。

「我得离开,明天早上会回来。」

「那我呢?」她总可以出去吧,虽然她确实有点庆幸,新婚后一直躲在狮心湖上,毕竟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成为一个女主人,她只能在这段时间努力地认字,努才地吸收奥格告诉她的雷昂家种种传统,只希望至少当她正式和所有雷昂家的人见面那一天不会一无所知。

但剩她一个人的城堡会有多可怕?虽然每日总有佣人在奥格引开狮子后前来整理,并为他们准备食物和其它必需品。

「你待在狮心城堡。」他比较放心。

梅玉良想抗议,可她要是知道反杭,她就不叫梅玉良,不会被困在狮心城堡,不会站在雷昂家土地上,更不可能来到帝国,她只能哀怨地看着他把一张纸塞给她。

「把它背起来,明天回来我要考你。」他有时会出点小作业给她。

梅玉良将纸收在掌心,「迪克怎么办?」她想到最重要的问题,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连城堡都不能踏出一步?

奥格笑了,「它现在不会攻击你。」

「你怎么知道?」该不会他回来时,她只剩被啃光的骨头吧?梅玉良哀伤地想,或许她可以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时试着写一封遗书,一来有事可做,二来这似乎是不错的验收成果方法。

奥格将一脸担忧和无奈的小人儿搂进怀里,深深地、依依不舍地吻她。

「因为你身上已经有我的味道。」他捧着她的脸,口吻与神情有种雄性优越感与骄傲。

梅玉良红着脸。这是暗示,还是双关语?那么她是不是不能洗澡?

迪克真的没有攻击她,梅玉良希望这不是因为奥格还站在船上回望着她的关系,大狮子就蹲坐在她脚边,她一方面恋恋不舍地望着远去的丈夫,一方面又觉得提心吊胆。

「拜托……我……我们和平共处吧?」她的声音颤抖不已。

迪克转过头来,舔了她的手一口,慢悠悠地走开了。而梅玉良差点腿软瘫在原地。

「可恶的凯!」梅玉良有些赌气地扯了一把岸边的野草。

很好,她现在知道怨妇是怎生滋味了。

「何处是它的海岸?何处是它的尽头?你不知道这王国的……」王国的什么?翻字典翻字典!谢天谢地,这东西真好用,发明它的人真是太贴心了!

「你不知道这王国的……疆界,但你仍是它的女王……」

屋子里太闷,她跑出来晒太阳,在正午的阳光下,朗读丈夫留给她的「功课」。

「如果它仅是片刻欢乐,它会在从容的微笑中绽放;而你就会在片刻间看到它、读懂它……」嗯,很好,字她看懂了,但这意境好深奥啊!呜呜……丈夫大人出的题目好难。

「如果它不过是一片痛楚,它会融化成清澈的泪水,沉默地反射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……」陌生男人的嗓音替她接了下一句。

梅玉良惊跳而起,看向声音的来源。

那是一个白发灰袍的老人家,长长的白发很随性地束在脑后,扛着一个麻布包,脚上的靴子看起来像跋涉过千山万水。

梅玉良的警戒松了一些,但仍是紧张,这座小岛连雷昂家的佣人都不敢一声不吭的擅闯,任何入侵者都会被迪克当成敌人撕碎……

对了,迪克呢?梅玉良看向大猫原本待着的地方。它还在哪儿,趴在树下看着他们,却没有任何发动攻击的态势。

「呵呵……看样子我吓到你了。」老人家双手举高,「我是不该冒失地跑上来,不过我听说奥格结婚了,所以想来看看。」

「你是凯的朋友?」

「算是吧。」老人家转头看向卧在树下的迪克,朝大猫招了招手,接着迪克以会让梅玉良心跳停止的亢奋朝他们冲了过来。

「不……」对方只是个无辜路过的老人家啊!她来不及惊叫出声,迪克已来到老人的跟前,嗅了嗅他的手,让老人家抚着它的棕毛。

「呵呵……好孩子,要好好保护女主人,知道吗?」老人家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块火腿丢给它。然后他起身,朝梅玉良耸耸肩,「我太久没来看它了。」

所以老爷爷真是凯的朋友?梅玉良心想她也没有怀疑的余地,毕竟对方是老人家,而她被困在这岛上……

「您怎么上来的呢?」她向湖岸张望,如果老爷爷有船的话……

「小姑娘,恐怕我帮不了你。」老人家看穿她的想法,「我的小扁舟只载得动我一个人,何况你应该不懂得怎么使用它。」

梅玉良有些泄气,「我只是好奇问问看。」

老人家笑看了她一会儿,才道:「我听到你在念一首情诗。」

「呃?」梅玉良愣住,「不是,我在学认字,那是凯交给我的作业,他说他回来要考我。」

老人家还是笑呵呵的,「他考你什么呢?要你背起来?要你反覆看着?」

梅玉良被看得不好意思极了,见老人家很随性地找了凉椅坐下,她也坐回椅子上,默默摊开那张丈夫亲手写下的「作业」。

如果说气质不会骗人的话,这老人家倒是很有一股让人安心的亲切感,要再深究更多原因的话,也许是因为他有着和奥格一样的绿眼睛吧。西方大陆上的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还挺多的。

「因为我不识字,所以我希望他教我,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人家笑他娶了个文盲。」

老人家挑眉,「文字只是工具,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想做什么。」比如写情诗给老婆还要假装是考试,果然是臭小子想出来的笨把戏。

梅玉良想了想,「我希望能成为匹配得上他的人。」

「你怎么不说他该成为能匹配得上你的男人呢?」

梅玉良红着脸,「他那么优秀,是我配不上他。」

老人家扮了个鬼脸,差点把梅玉良逗笑,「你们应该才认识不久吧。」才会讲这种话。

「你知道?」也许全无畏城的人都知道了吧,他们的相识毕竟太戏剧化,也许对有头有脸的人家来说还是一点也不合时宜。

老人家神情似笑非笑,「猜的,这是惯例。」

梅玉良有些深思地看着老人家,而老人家像想起什么似的,从布包里拿出一迭纸牌,抽出其中一张给她。

「你瞧,它让你想到什么?」

梅玉良接过纸牌,那是一张精美的卡片,除了边缘美丽的金色花纹外,花纹内是一头漂亮的雄狮和一名美丽的少女。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人家。

「这张牌的名字叫『力量』,是不是让你想到一则传说……」

「狮子绑架了少女?」

老人家接着用一种回忆般既魔幻又抒情的语调道:「很久很久以前,大陆上有一头脾气暴躁、没耐心、粗鲁又崇尚暴力的狮子——它非常没人缘。」

老人家最后的语气把梅玉良逗笑了。

「噢,对了,它的名字叫奥格斯汀。」

梅玉良瞪大眼,憋住笑,最后决定当成听故事。

「奥格斯汀是八月的意思,八月让你想到什么?热情,但非常炎酷,不懂体谅,而且有些嚣张,大陆上大部分的动物都讨厌它,而这头狮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,直到有一天,它遇见了一名春天般的少女……」老人家换了个语调,而后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地问:「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」

梅玉良愣住,「梅。」

老人家微笑了,「真是命中注定啊!梅是五月,天真烂漫、温柔多情的五月。狮子遇见了春天般的少女,它坠入了爱河,但它是头狮子,而且脑袋跟石头一样硬,不懂浪漫,更不会写情诗……」老人家意有所指地看着梅玉良手上那张纸,梅玉良红着脸,不敢笑得太明显,因为那样好像在奥格背后说他的坏话一样。

她真的只是在听故事,而故事纯属虚构,绝对没有偷偷听别人说她伟大的丈夫大人坏话哦!

「於是它做了件全天下笨蛋都不应该做的蠢事——绑架了少女。」

梅玉良有点想为丈夫辩白,「他救了我,而且我并不是真的被绑架。」至少奥格对她还不错啊。

老人家笑得很温柔,也很慈祥,「你爱上了他,对吧?」

梅玉良的脸蛋更红了,然而她突然想到,「老爷爷你是谁?怎么知道雷昂家的传说?」

「我知道大陆上所有的传说故事,小姑娘。不过每一代雷昂家的男人都在经历着类似的故事,差别只在这些狮子有不同的顽劣性情,而他们可能遇上了温柔深情、或火爆泼辣、或直爽不拘小节的少女,但结局都是一样的。」他微笑着,看着她手中的卡片。

「它的名字叫『力量』,但画的却不是孔武有力的男人,不是武器,不是拳头,你知道为什么吗?」

梅玉良看着卡片,少女神情宁静安详,而狮子伏在她脚边。

「因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,不是暴力,也不是武力。」

答案是什么,她似乎已经猜到了。

「谢谢你说故事给我听,老爷爷。」

「你真是善良的小丫头。」老人家笑了笑,「我叫欧汀。」

「欧汀爷爷。」她很感谢老爷爷讲故事给她听,真的。

「我是要告诉你,那家伙脾气很臭,独断独行,不懂体谅他人,就和每个人都有缺点一样,不是真的优秀且高不可攀,既然你嫁给他,就别再想着谁配不上谁,也许他的臭脾气只有你能治他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不过,她并不想治她的丈夫啊,他若发怒,若生气,安抚他不就好了吗?

也许是投缘的关系,她和老人欧汀聊了许久,直到日光渐渐染上橘红色。

「我该走了……对了,别告诉奥格我来过。」

「为什么?」

「我们有些误会还没解开,我想这需要一点时间,小姑娘,你会替我保密吧?」

梅玉良想了想,老爷爷很和善,今天还陪她解闷;再说丈夫的事,她身为妻子本来就不该插手,也许越插手反而越弄巧成拙呢,於是她答应守密。

奥格在隔天清晨,天还蒙蒙亮时回到狮心城堡。梅玉良在睡梦中感觉到热悉的爱抚,男人吻她的额,她的眉,她的唇,那吻又一路来到颈项和锁骨,甚至大胆地将她的衣衫翻至胸部上方,脸埋在她胸前吮吻着她的乳。

当他吻出啧啧声响,她腹部一阵闷痛,双腿想并拢,却被他强壮的身躯所阻隔,只能兀自空虚地汩出泛滥情潮。

「凯……」她呜咽着,呼唤丈夫的名字。

胸前的男人顿了顿,孟浪急切的动作多了分温柔。他的小妻子在半梦半醒间,撒娇地说想他呢……

明明分开还不到一天,他知道她在陌生的环境里,孤单更甚於他;而他处在恼人的纷纷扰扰中,又何尝不想甩开那一切,回到她身边?

她甚至没全醒,那只属於他的女性秘境已经遍洒春露,为他暖暖地湿了,奥格立刻挺身埋入,没有粗鲁急切,只想温习合而为一,成为彼此一部分的那种亲昵。

她在迷蒙中彷佛回到初相识的那时,一双铁臂搂紧了她,将她由迷离的梦境抱回了现实。她睁开眼睛,撞进那一双绿眸里,心里满满的柔情与爱意让她泫然欲泣。

「凯。」她抱紧丈夫。

他吻她,缓慢地律动着,在两人同时到达高潮后,仍不肯退离,反而紧抱她在怀里,让她枕着他的左胸,听那处因为她而意识到存在的心跳。

他的手又像梳着猫咪的软毛般爬过她的发,窗外,蔷薇与芙蓉因旭日的爱抚而盛开了。

「我让你背的东西呢?」他想听她的声音,急切地想听。

梅玉良默默地羞红了脸,依然将臻首枕着他的胸,不让他看见她参透了那情诗而喜悦的神情。她开口,嗓音还有些沙哑,却偷偷地用深情的语调缓缓倾诉:「何处是它的海岸?何处是它的尽头?你不知道这王国的疆界,但你仍是它的女王;如果它仅是片刻欢乐,它会在从容的微笑中绽放,而你就会在片刻间看到它、读懂它;如果它不过是一片痛楚,它会融化成清澈的泪水,沉默地反射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……」然而,我的恋人啊,它是爱。

奥格满意足地聆听着,她娇柔的嗓音吟咏着缠绵的诗句,原来是最美妙、最有力量的灵药,彻底安抚了他因为那些厌烦的琐事而躁郁的心。

念完了,没有奖励,好歹也该亲她一下吧?梅玉良噘嘴。虽然他平常没事就亲,有事也亲,既然这样,这时候更要亲啊!

她等了半天,挪动身子往上躺,与丈夫平视,「我……」

「嗯?」

「我背得好吗?」她真没胆,明明想讨赏,却只敢这么试探性地问他。

「还不错。」

就只是不错?她有些哀怨,突然灵机一动,「换你背给我听。」她也想听他口中念出情诗,就算只是用念的也好,她可以自己幻想一下,偷偷感动。

奥格看着她半晌,将她拉回怀里,「我忘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