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点。”许惟看了看他，噗的笑出来，“你字都写脸上啦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脸脏了。”许惟笑着说，“有笔芯，黑的。”

钟恒抬手蹭了蹭脸颊，许惟说：“右边，等会。”

她从口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，钟恒却不接。他歪着头，忽然就笑了，毫不含糊地把脸送过来：“帮我抆呗。”

唇红齿白，眉眼清黑，右脸颊那道弯曲的黑线也因为他的笑变成好看的弧度。

很漂亮。

许惟定定地看了几秒，慢慢帮他抆脸上的污迹。

钟恒十分配合，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，等她说“好了”，他才直起身子摸了摸脸颊，似乎很满意，扭头又冲她一笑。

许惟真想说：别笑了，我不是柳下惠啊。

钟恒听不到她的腹诽。他靠过来，脸上的笑不知不觉收了大半：“我又考烂了，很多都不会做……”

低低沉沉的一句，许惟听得一顿。

“没关系，不要紧。”她有点急切地说，“那试卷很难。”

钟恒瞥了她一眼，慢悠悠笑了下，“许惟，你干嘛啊。”

许惟被他看得耳根微热，视线移开了一点，“不是安慰你，试卷真的不容易，我也有不会做的题。”

“行了，用不着解释。”钟恒垂眸，握住了她放在凳子上的手，语音含糊地说：“想抱你。”

许惟不只耳朵热了，脸也被牵连。

“教室里不能这样。”她看着钟恒，“晚一点行么。”

钟恒没讲话，看她一会，头点了下。

林优上厕所回来，就见他们俩坐一块儿，忍不住又喝了一碗醋：“某些人不要太霸道了，下课这么点时间还要来跟我抢，讲不讲仁义啊？”

钟恒：“本来就是我的。”

“大言不惭啊你。”林优挑眉，“我要是出手，少爷你可就没戏了。”

“你敢？”

“我怎么不敢？”林优作势一撸袖子。

许惟无语：“好了，快上课了。”

林优哼了一声。

钟恒站起身，好像打架赢了似的，笑着走了。

放学钟恒值日。他和赵则、许明辉还有胖子一组，以前这种事在他这里是被自动忽略的，许明辉会找女生帮他们值日。这个月才有了改变，他们几个开始自己做这些事了。

许惟在走廊里等钟恒。

赵则倒垃圾回来，往教室里看了一眼，见钟恒在摆椅子，他趁这机会过去对许惟说：“星期天是钟恒生日，你知道不？”

许惟愣了，“这个星期天？”

“对，就后天，他十六岁生日。”

“他没有跟我说。”

赵则小声说：“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这个，不过吧，他也没打算过生日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“不知道啊，反正他这几年都没过过，不过还是有很多女生给他塞东西。”赵则摸摸鼻子，“所以我才跟你说一声，你要是想送他东西也得赶快准备起来了。”

眼看钟恒出来了，赵则假咳了一声，进了教室。

许惟和钟恒一道下楼。

许惟想着赵则的话。

后天，12月30日，钟恒十六岁生日。

原来钟恒比她小七个月啊。

真没想到。

许惟看着他的后脑勺，兀自笑了一下。

出了大厅，钟恒把手递过来，许惟往前一步，牵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