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芹胆大包天地嗤笑一声:“这皇位,也不是南朝世袭的啊。”
云家已经在北疆经营了五代以上,和国祚稍短一些的大一统朝代时间也差不多了,这时候说职位不是世袭的,无非就是看云家只是妇孺,想要在北疆分一杯羹罢了。
“我们都知道,这些将领无非是想要更进一步,但是想要的人太多,让谁上?人心易变,即使推举的人素有声名,谁能保证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会初心不变?”薄采其说道。
莫子焘点头:“而且需要防止下面的将领因为不服气,所以形成割据的事实。”
姚芹好笑地说道:“你们没说出来,但是我也知道,在其他人看来,我也是这群将领中的一员吧?”
薄采其反问道:“难道你不是吗?”
没等姚芹回答,薄采其就继续说道:“你要是不是的话,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开会了,干脆躺平等他们争斗出一个结果,然后我们继续干我们的活就是了。”
“你不必激我。”姚芹早就思考了很多天,此时还是非常冷静的,对着薄采其说道:“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我也都清楚。”
“你如果清楚的话,就不应该坐着不动!”薄采其怒斥道:“你难道到现在还指望云破军能够回来不成?我告诉你!等这事尘埃落定了,就是云破军回来了也没有用!”
一向笑脸迎人的薄采其怒了,效果远比容易发怒的人生气要明显的多,边上的人连忙劝他:“消消气,消消气。”
姚芹却好像无视了薄采其的怒火:“你觉得我一直在感情用事,因为无法接受云破军可能意外丧生的可能,所以才没有举动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薄采其反问道:“如果要扶持云灭奴上位,第一重要的就是向云夫人表态,然后把孙家这种糟粕打压下去,如果要让别的将领暂代,现在就应该考察并选择有倾向的人,如果要自己上,那更是应该排除异己!”
“如果你不是沉浸在云破军出事的悲伤中,为什么总是喝令我们不要轻举妄动?!”薄采其犀利地问道。
姚芹叹了口气:“破军和我从小一起长大,我们之间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,知道他可能出现意外,我当然是悲伤的,但是我也不是会被情绪左右大脑的人,我不让你们动,只是因为动了,我们的处境也许会变好,但是北疆民众的处境恐怕会更难了。”
“两害相权取其轻,哪怕影响了民众,只要我们掌权后多注意,还是会恢复过来的!”薄采其说道。
“如果我要上位,或者我要支持某一方上位,那么我是不是要妥协,让出一部分利益获取支持?所以是让新学的学生成为他们的拥附门生,是让女子退出管理岗让给他们的族人,是让民众加赋税供养他们的亲族,还是让法律再次偏向於他们裁定?”姚芹的反问掷地有声。
“这都是必须要经历的!只有我们掌权,以后才能改革过来!”薄采其争执道。
“一个给出去又收回来的政权,再次给出去,还有人相信它吗?”姚芹问着,又继续说道:“而且你要花多少年把那些人都斗下去再收回来?五年?十年?十年能影响多少人?外面那些起义军能不能给我们十年时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