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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让我揭开了眼罩,那里一无所有,他们又叫我脱下衣服,展示圣行教的印记,用探测魔法和相应的魔法道具探测我的全身。那一只义眼被我放进了最近住宿的房屋地板夹层里,如果他们顺着我的行踪,去探寻可疑之处,肯定能够发现它,可惜他们并没有这么做。

圣行教对怀疑的目标使用的手段会更加过分,大多数时候,被他们怀疑就直接等於死亡。

就在我通过卡斯道尔防卫军审核的第二天,我就收到了查拉斯的来信。

又是一封祝贺信。

“圣言”的查拉斯果然无事不知。

他祝贺我加入了卡斯道尔,告诉我家人的近况,他还同我说起了你。

对,查拉斯同我说起了你。还好“生之原罪”的不能干涉“未来”和“命运”,所以他不知道你是谁,他只知道我有那么一个朋友,一个能够抓住“偶然”,在时空的间隙里游走,与我书信交流的朋友。

我们的信件上有“命运”的痕迹,因此他没办法窥伺全貌。我烧毁了过去与你写的那些信,他也没办法用圣行教的神术将它们复原。

我糊弄住了他——他没办法证明这件事,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试探,破坏我和他之间那么一丁点可有可无的友情,姑且就当我糊弄住了他。

查拉斯居然说要和我写信,就像我和你的交流的一样。他在信里说得多么真诚恳切,多么兴致盎然,我就感到多么恶心,多么窒息。

想想我现在的处境吧。我没有钱财,也没有权力,我瞎了一只眼睛,背上了毁灭伊波利特的恶名,我从此不能再以我个人的身份在陆地上行走,这都是因为谁?因为我们中央帝国的皇帝,因为圣行教,因为生活。他可是圣行教的三位大主教之一,“圣言”的查拉斯。在这些事情之后,他居然说要同我写信。

——他当然帮了我许多。他曾经为我指过明路,他现在也告诉我家人的消息,帮我压下“生之原罪”的印记污染。他给了我一只眼罩,叫我不要使用那支义眼,然后建议我加入卡斯道尔的防卫军。

但是,这些对他来说算什么?如果我信了他的话,我必然要走投无路。我实在太了解他这个人了。我能与他相交,就是建立在这种了解上的。

我的这位老朋友眼里根本没有人,我与他是书友,在他眼里,我可能更像是一个活动在书册上的符号或者印记,而不是一个具体的生命。他同情书册上一个活该要死的人,於是就给那个人物一个好的死法,让那个人物能多挣扎挣扎,给他提供些许乐趣,那就是他现在对我做的事情,那就是他对我的看法。

他拿你跟我开玩笑,他拿我的一切同我开玩笑。我还得去求着他,因为那是必须要抓住的机会,倘若我一旦放弃,那我的家族就不能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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