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，这一掌顿时挨了个结结实实，尽管是以双臂相格招架，妖力也是调动起来，但略显仓促，立刻便吃了不小的亏，整个人闷哼一声，只觉得一股冲击蔓延过来，整个人向后踉跄连退数步。

决不能放任此事发生！

宇文颢眼眸中闪过一抹森冷寒意，虽然以他如今的实力，已难以拿下陈牧，但幸好陈牧的实力也就与他相当，尚未成长到真正无法处置的境地，尚未抵达换血之境！

宇文颢此时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庆幸，庆幸是如今这个节点，让他察觉到了陈牧的真正实力，察觉到了陈牧的可怕之处，尚有机会扼杀此人，若是再冲个十年，恐怕就真的收拾不下，无人能够阻止了！

尤其是在这地渊之中，她或多或少受到限制，遁行之速也是不及宇文颢。

他的干坤，终究也才练到领域的程度，尚未迈入第三步，触及真正的天地本质。

不愿意看到陈牧横空出世，成为第二个干坤武圣的人，可不止他一个。

秦梦君出手迅捷，一招接着一招，毫无缓和，但同时口中却又悠然问道。

就见那道突然袭击於他的身影，一袭轻纱素衣，面容绝美，正是七玄宗新晋的换血境太上秦梦君，她神态羲和，下手却是毫不留情，一击得手之后，紧接着便莲步向前，窍窍素手高抬，又是翻掌压落，这次连胸前衣襟处的一方小印都漂浮起来，汇聚干天之力。

而混元本身，混沌一片，无序而混乱，其本身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和变化可循，自不可能诞生出武道的概念，或者说一般的武者也根本不可能从中产生什么理解和感悟。

“不好。”

宇文颢毕竟是一尊天妖，哪怕她如今已是换血之境，实力也同她不相上下。

陈牧过去所做一切皆是对的，弱小之时利用种种手段隐藏自己，但他终究是行的干坤之道，走的是问鼎天下之路，不经历风云变幻，亦不可能化龙，世间没有人能悄然修成换血境而无人所知，但凡能入换血的，都是要经历种种磨砺，方才能明悟生死。

不过他也不同秦梦君交手，整个人双手连挥，带起一片片灰色妖雾，遮蔽四方，强行招架了秦梦君一记翻天印之后，便再次借势远遁，化作一束灰影逃窜向远处。

“秦梦君！”

世间当然也有一些武道，被冠以‘混元手’等等的名号，但实际上与真正的混元根本没有半点关联，所谓混元，乃阴阳之前，最为混沌之态，其本身也不可能归化为武道。

仓卒之际，宇文颢只得一记甩尾，强行拦下陈牧这一记掌印，同时身形一侧，试图避开，但仍然被陈牧的掌印边缘抆过身躯。

“下次若再敢出现於我面前，便是你的死期了。”

适才秦梦君就在附近不远处，是感知到宇文颢的妖气波动才隐匿气息悄然接近，察觉到宇文颢似乎有伤在身，便当机立断，袭杀一招，只不过双方实力终究相差不多，虽说这一招凑效，令宇文颢负伤受创，但想要将其拿下依然远远不够。

适才因洞天崩塌而汇聚於此的宗师，此时都已散的散走的走，场中仅剩下刘通、栾秋梅等寥寥几人，并不曾退走，不过几人也都默契的都不曾去触碰那团遗留的混元气。

石脉洞天崩毁之处。

硬要说的话，这一团混元气给他的感觉，就像是之前曾交手过的天魔，以及他所窥视的洞天虚空，都属於是一种知晓其存在，却难以理解其本质的东西，也许是本来就不可能理解，但更有可能是如今的他，层次尚且不够，便无法理解。

他的出招也终於是露出了一丝破绽。

此时陈牧归返而来，几步落下后，便回到场中，来到那一团漂浮的混元气之畔，只见整团灰雾仍在不断的翻涌之中，不扩散，亦不收敛，干坤八相皆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，或者说从中根本就区分不出有干坤八相的概念。

作为历来最强的干坤宗师，古今第一，陈牧冲早也将经历这一步，只不过是看时候的早晚罢了，而今这一步跨出，不久后必将天下震荡，那时才是问鼎之路的真正伊始！

若是倒在半路，困顿无进，未来也就只会如之前九位干坤宗师一样，仅在史书上留下不深不浅的粗略一笔，再过千余年或许便会被世人所遗忘。

宇文颢的身形有些狼狈，一路远遁数百里，来到一片黑暗荒凉之地，终於是放缓了些速度，身上的妖气也是随之收敛。

实际上她早前迈入换血境之后游历四方的一段时间，就有和宇文颢照过面，交手过两招，知晓彼此之间实力几乎没有太多差距，略略交手数招后宇文颢便即远遁了。

宇文颢冷哼一声，面对秦梦君接连出手的杀招，尽管身已负伤，但却也并不慌张，之前是他因陈牧之事和身上的伤而露出破绽，被秦梦君突然杀出，方才受创，此时反应过来后，哪怕身上有伤，倒也不惧秦梦君一尊新晋换血。

一念及此。

他们天妖门沉寂数百年，在边关苦寒之地藏匿隐修，终於等来了这乱世，得以横行一州，却不想就冒出了陈牧这般人物，若是数十年后能跻身换血之境，成为又一位大宣开国武帝那样的人物，他们天妖门恐怕将被彻底清扫出关外！

几乎就在这个时候，他忽然瞳孔微微一缩。

陈牧冷哼一声，往前追逐一步，又是一记掌印落下。

就见宇文颢腰间的衣物撕裂，裸露出的鳞甲身躯破碎一块，整个人也是闷哼了一声，看向陈牧的视线中，再也顾不得震动，当下身影一晃，就化作一道灰影，往远处遁去。

武道诞生之初，是从阴阳而来，一步步演化世间万物，直至囊括穷尽的干坤八相。

但。

只要陈牧还没有抵达问鼎天下的高度，那么就仍有机会将陈牧扼杀於摇篮之中，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，要找天屍门还有关外异族的乌祖等人商量策略。

砰！

这一破绽被陈牧敏锐的捕捉，先是一记天地轮印悍然击出，将其招数破绽撕裂的更大，继而又是一记掌印，砰然击落下去。

因为他难以胜过陈牧！

一尊新晋的干坤宗师，尚且处於洗髓之境，实力竟已真正达到他这个层次，是他所难以战胜，这如何不令他心中剧烈震动？

甚至他一时之间已是骑虎难下，进退两难，而今明显是难以拿下陈牧，但他却都已不知该怎么做，纵然是退走，以陈牧这般恐怖的天资能力，未来又得是何等大敌，将来哪怕他身为天妖老祖，恐怕也将放眼天下都无容身之所！

即使是陈牧也是如此。

陈牧又往前追了两步，终於是停止下来，负手立於空中，目视宇文颢远遁。

刚才虽然抓住破绽，一招打伤宇文颢，但对方终究是天妖人物，速度也是极快，除非能将其封堵在死角之内，否则想要将其格杀近乎不可能，至少如今的他还无法做到。

宇文颢这次却是头也不回，反掌一击砰然硬撼一记，整个人身上妖气震荡浮动，但逃遁的速度却更快了些，借势远遁，灰影一闪，已消失在陈牧视野之中。

陈牧数步落下，整个人便已悄然返回。

“陈牧……”

连这方天地的本质，都尚未完全交融，完全掌握在手中，又谈何去理解洞天虚空，理解这种诞生於天地有序之前的无序混元，显然是空中楼阁，不可能做到。

盯着那团混元气又观察良久，确定实在是难以从中捕捉到什么玄妙本质后，陈牧终於是深吸了一口气，意念一动，驾驭起干坤领域，以领域之力将其逐渐的收敛，化作一团，收入了掌中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