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又是何意?”丁觉连忙追问。

“若结果为【不可知】，说明天机蒙蔽，隔绝了卜问探查。”

玉言老人犹豫道，“若结果为【空】，说明……此人不存在！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她不在人世了么?”丁觉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不，生和死都是一种状态，可以被卜算探知。”

玉言老人强调，“她的状态……既非生，亦非死，而是不存在！”

“你试图让我相信，梅子青从来不曾存在?”丁觉觉得这老头一定是个疯子。

“不，我能卜算到她过去的信息，她在这世间留下了痕迹……若非如此，我还以为你胡诌了一个人戏弄老夫。”

玉言老人闭目掐指，神色大惑不解，“但她的痕迹在某个时间戛然而止……就好像……雪地里的一串脚印，延伸到半途凭空消失了一般。”

丁觉当然知道她是如何消失的，这不是他想问的。

他叹了一口气:“也就是说，她的下落、生死都算不出来?”

“不。”

玉言老人又一次否定了丁觉的话。

“下落虽然算不出来，但你卜问的这个女子……她没有死。”

“她还活着?”丁觉一喜。

“又错了！你还不明白么?”玉言老人气急，“她既非生，亦非死……一旦她出现【生】，或者出现【死】，这两种状态都可以被我卜算探知！”

丁觉:“……”

没有死，也算是个好消息吧。

“关於千面魔宗的路线……也请玉言先生指点。”丁觉拱手。

玉言老人这次没有用蓍草，而是慢慢起身，从香案上取过一只雕花镂云的红木匣子，木匣上贴着一张薄薄的符纸。

他轻吹一口气，符纸上亮起一粒粒明亮的符文，继而随风吹落。

木匣啪嗒一声弹开，里面是一支透明的、琉璃般的蜡烛，约莫还有一指长的样子。

“且看是你蒙蔽天机的宝物厉害，还是老夫的【先天命烛】更胜一筹?”

玉言老人竖起琉璃蜡烛，伸指在烛芯上轻轻一捻，烛芯上便燃起一团空明冰莹的淡青火焰。

火焰甫一燃起，琉璃般的烛身便开始缓缓融化，流下晶莹的烛泪。

玉言老人手中变幻出繁复深奥的指诀，像是层层叠叠绽放的花瓣。

最后他只说了一个字:

“现！”

烛火化作一道光芒在玉言老人眼前铺开，继而分岔出十余道幽明不一的光芒……如同煌煌大道，向前裂分出十余条歧路。

丁觉问:“如何?能算出么?”

“卜筮之道，有龟甲、蓍草、八卦、易数、纳甲、八字、铜钱、风角、风水、谶纬、灵棋、观星、摇签、相面、相手……包罗万象，不一而足。卜道修士择一入门，便足可名扬一方。”

“老夫都会一点点，”玉言老人神色淡然，“但最精深的……还是这幽明之道。”

“幽明之道，乃概率之道。”

“老夫以幽明之道，借先天命烛卜算，终於洞悉天机。”

“请玉言先生指点迷津。”丁觉认真道。

玉言老人一边掐着指头，一边望着或明或暗的一道道“歧路”，缓缓开口:

“根据你们提供的几种可能性……对方通过迷藏之林的概率最高，约三成有余。藏骸之森概率约三成，沉骨大泽不足一成，无鸢津不足一成……另外还有一种你们没有列出的可能性，占一成。”

“老夫只能算出某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，至於这种可能性具体是什么，非老夫所能及，你等自行思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