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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三郎,叶四叔的长子。

她的三兄。

叶碎金好像看到了他未来的模样——

“我乃邓州叶三郎!叶家军左翼将军!”

“敢犯我叶家军,来将受死!”

他的未来,是她记忆中的过去。

三郎和五郎这一对兄弟,几乎是和叶四叔前后脚战亡。

那时候三郎的两儿一女都染了时疫夭折了,五郎妻子难产而亡后,他一直没有续弦,还没有子嗣。

叶四叔这一支就此断绝。

叶碎金痛得肝肠寸断。

她目光扫过去。

她分兵给四郎、五郎押俘虏回叶家堡去了,留下的是七郎九郎十郎。见她看过来,七郎九郎都用力点头。

“我也是!”

“我也!”

“还、还有我。”

十郎的声音最弱,他刚才吐了,脸色还有点白。

这是后来叶家军一到战场上就撒欢的前锋将军,现在才十四岁,还是个半大小子。

叶碎金十几年冷硬似铁的心都变得温软起来。她摸摸十郎的头:“是不是吓到了?”

的确是。

但听见七郎嗤地一笑,十郎又不干了:“才没有!”

他梗着脖子辩解:“我小呢,我力气不够,刀才卡住的。段锦你别偷笑!你转什么头,我已经瞅见了!”

绝不承认当时就是心里害怕了,便使不出来平时的力气了。

七郎问:“那你吐什么?”

他这么一说,十郎忽地脸色一白,捂着嘴巴又跑出去了。

叶碎金无奈:“阿锦,给他拿水喝。”

段锦拔脚追出去了。

七郎哈哈大笑,三郎和九郎也笑了,气氛忽地便轻松了。

年轻郎君们不知不觉便迈过了一个门槛,跨出了成长的一步。

段锦在外面帮十郎拍背,待他呕完了,递水给他喝。

十郎几口水下肚,好受了点,抹抹嘴问段锦:“你怎地一点事也没有?”

段锦道:“我在厨下打过杂啊,杀鸡宰鹅掏鱼肚子收拾下水,都干过的。”

十郎泄气:“嗐。”

段锦忍住笑,一边系水囊一边说:“快回去,主人肯定还有话要说。”

十郎赶紧回帐篷去。

段锦跟着他进去,昏黄灯光里看见了赵景文硬朗英俊的脸。

他忽地想,赵景文又是为什么可以没有犹豫地就杀人呢?

到底输在了哪。

“这才只是开始,我们都得学会习惯。”叶碎金说,“今年一下子为什么这么多人称帝称王?因为他们不怕新朝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