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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这骁勇壮汉便是王彦。

闻得人数,他却是笑了:“手底下五百人都不足, 我这都统也是寒碜。”

幕僚欲言又止。

“怎做这般姿态, 有甚说甚,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?”王彦拿起一根鸭腿,撕下一大块肉,大口大口咀嚼。

幕僚牵起唇角,勉强笑了笑,道:“都统今日太莽撞了。”

王彦点点头,将剩下那个鸭腿递给幕僚:“来,坐,边吃边说。嗯,莽撞,然后呢?”

幕僚拿着大鸭腿,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,盯着那鸭腿半晌,别开脸,闷闷道:“我知都统心善,看不得金贼肆掠我国百姓,但咱们好不容易从金贼包围里逃出来,身边仅有七百人,如今一下去了近半数,往后如何抗击金贼,收复故土。都统莫非忘了咱们出发前,誓要复我河山之言了?”

“我今日也没想太多。”王彦诚实地说:“看到百姓奔逃,金贼拿他们取乐,便没忍住领兵追杀那些金贼……”

幕僚讥讽:“是啊,都统威武,还冲在最前面,全然忘了自身难保,也忘了河北其他民众还期盼着王师呢。”

“这……当时确实是冲动了。”

王彦用指腹蹭了蹭脸颊,低下头默默继续啃鸭腿。啃了两口,他又抬头,与幕僚眼睛对视:“不过,再来一次,我还是会那么做。”

幕僚瞪眼,下一息,低头狠狠咬了一口鸭腿肉,看那牙尖磨的,也不知心里在想是谁的肉。

便在这时,裨将张翼来报:“都统!那岳飞单骑来扣壁门了!”

“什么?岳飞?”

幕僚把鸭腿一放,臭着脸:“他还敢回来!”

要说这次过河进攻金贼,他主公王彦手下所带十一将中,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个岳飞了。

他主公出身富室却不骄纵,勤读兵书,熟谙文韬武略,政和五年时,以二十五岁年轻之龄得中武举,出任清河县尉。两次随种师道讨西夏,立有战功。靖康国破之际,更是毫不犹豫离开家乡,投军抗金。

此次奉命过河,欲率军收复怀、卫、浚三州,仅带十一将,卒七千。

他主公得知金军大将完颜兀术亲率五万大军南下攻打相州,并分兵卫州的消息,稳妥起见,便打算先攻守敌较弱的汲县,这岳飞,小小一裨将,竟和他主公唱反调,想要先攻新乡,再攻汲县。他主公宽厚,有气度,不与他计较,仅是花心思说服他,让他同意先攻汲县这一战术。

而后,到进攻新乡时,金军集结,全是马兵,他主公心有计较,蓄锐不动,与金军相持了两天,这岳飞便又跳出来,指责他主公胆怯,责备他主公延误战机。

此人不尊主帅,属实狂妄!

主公按兵不动哪里是因为胆怯,他岳飞根本没想到宋朝廷并未派其他兵马,他们便是孤军,而朝廷给他们所备器甲十分简陋,若不持重,如何能持久作战?

在主公决定了军事部署后,此人任性而为,竟率领部兵擅自出战,后来更是领着七八百人,独立成一寨,拒不归队。便是天生神力,勇冠三军又如何,这般年少气盛,恃才傲物,如何能用,如何敢用!

“岳鹏举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