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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,即墨有不少赤黍到六月中旬才能收获啊!赤黍还没开始脱粒呢!

即墨县县令翻滚着,额头磕到了墙上,颤颤巍巍爬起来时,鲜血如蛇行,缓慢从脸上流下。

他默然不语,没有一声求饶。

张良在角落里偷视,从他的角度分明能看见那县令背脊颤抖,尤在恐惧,但是,县令就是不出声,任由蒙毅斥责下罪也不出声。

有古怪。张良心说,不过,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?

张良转身就要走,风中隐约传来“铮”地一声,利刃出鞘,寒光照亮了他身前的白壁,身后一道厉喝:“谁在那儿!出来!”

另外两名郎官也从别的方向包抄过来,张良只好从暗处走出,行了女子礼节,“蒙上卿。”

蒙毅冷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,“你是国师身边的奴婢?可是国师有令欲下?”

张良瞧了一眼周围郎官的数量,心里计较过后,知道不能说是自己自主的行为,於是扯虎皮:“国师听闻即墨县县令让农人不使用代田法,不知他为何如此,便命我前来一问。”

蒙毅第一反应是:“居然令国师知了此事。”他轻踢了那即墨县县令,不悦:“扰了国师清静,你真是个祸害。”

即墨县县令没敢躲开,硬受了那几脚,喉结动了动,牙关里泄出一声冷笑:“祸害?究竟谁是祸害?”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蒙毅用剑尖挑起了即墨县县令的下颌,垂落目光,视线在他面上巡视,“有话,你最好现在说,一会儿下狱了,可别觉得是我蒙毅冤了你。”

即墨县县令:“……你们秦人不想让旧六国之民活下去,又何必假惺惺!”

张良乍一听这话,眉头蹙起,也将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人,一时间竟猜不出他的诉求是什么。

同类?又不像。

蒙毅困惑,“我们何时不让你们活了?若不让你们活,挖坑把你们埋了不更快一些?”

“胶东郡本就多春旱,雨少,风大,收成经年不好!”即墨县县令抬起脸,神色狰狞地吼:“现在你们又搞出来什么一亩地只种一半的代田法,我们种下的赤黍本就收获不丰了,再少了一半的黍子,还要征收田租、刍稿税和户赋,让我们怎么活!”

蒙毅脸色一沉:“所以你就擅自改了政令?”

张良感觉到蒙毅一闪而过的杀心,暗道不好,不想六国之民再次减少,遂半蹲下去,与即墨县县令双目相对,轻声对他说:“代田法是神女从天上带下来的神术,正是用来让北方作物防旱防风的法子,你糊涂了,居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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