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1 / 2)

第一章 ~年少轻狂~

「颜罗王,出来,有点事叫你办!」一个五十多岁、高高胖胖的、穿着官服的男人在一间柴房门前喊道。

「嗯,老爷,有什么事?」声音从柴房里传出,紧接着柴房的门打开,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黑黑壮壮的少年,他那双眼睛明亮得如同黑夜里的明星。

他大概有一百七十公分,他跑到胖子身前,道:「老爷,我出来了。」

胖子道:「大门前来了个乞丐,很烦,你出去把他赶走,立即去,快!」

颜罗王听了,应声:「是!」转身就跑向大门,看见了胖子口中的乞丐。

那乞丐穿得很是破烂,见到他出来,就拿着一个烂碗捧到他的身前,求道:「少爷,行行好,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吧!」

颜罗王眉头一皱,道:「你说我是少爷?我像个少爷吗?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,你也可怜可怜我,放我一马,别让我为难。你知道,你若不走,我就会被老爷骂,到那时你来可怜我吗?走,再不走,别怪我不客气了。」

乞丐道:「你们府台大人有的是钱,就给乞丐几个花花吧?」

颜罗王笑道:「你真的很罗嗦,让我想起一年前的自己,不过当时也没多少人可怜我,你觉得今天的我会可怜你吗?」

乞丐惊道:「你也做过我们这行?」

颜罗王道:「一般般啦,大家是过来人,也就不必客气了,老实说,你走还是不走?」

乞丐铁了心地道:「讨不到钱,我乞丐今天是不会走了的,你们难道敢打老子?扬州城的百姓都在看着,看看扬州的府台大人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子民。」

「好!」颜罗王点点头,道:「你做乞丐也做到家了,有性格!你等着我,我给你讨点烂铁破铜出来!」

乞丐撩了撩他的乱发,坐到地上,道:「谢谢,我坐在这里等你。小伙子,你心肠真是好,老天会保佑你的。」

颜罗王看着他那很脏的脸,轻轻一笑,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,右手举到嘴前,四指弯内、指背向前,拇指的指甲贴近嘴唇,舌头吐出,在拇指甲背上轻轻一舔,然后转身走入大门,不一会从里面出来,右手已经多了一把木柄的斧头。

他朝着乞丐笑道:「我只有一把斧头,你要不要?」

乞丐道:「斧头也不错,拿去卖了能值几个钱的,谢谢啦,给我吧!」

颜罗王走近他,他足足比颜罗王高出一个头,颜罗王笑道:「你很会做生意,为何不去做生意,反而来讨食?」

乞丐开心地道:「没本钱。不如你给我些本钱,我做生意发达了,也不会忘了你。」

颜罗王道:「本钱我没有,斧头就一把,把手伸过来吧!我给你!」

乞丐左手拿了碗,伸出右手准备接颜罗王的斧头,忽然见颜罗王右手一抡,斧头从上而下砍落他的手,他一惊,急缩回手,倒退一步,慌道:「你砍我?」

颜罗王还是微笑着,道:「你闪得挺快的,就不知能闪多少次了。」

乞丐倒退几步,惊道:「你吓我?」

「我颜罗王从来不吓人!」

他的话音刚落,右手抡起斧头又朝乞丐砍去,乞丐看势头不对,丢下破碗掉头就跑,颜罗王就一直追砍过去。

乞丐一边跑一边大喊道:「救命呀!有个疯子要杀我了,救命呀!」

颜罗王想不到这营养不良的乞丐跑得这么快,他追得气喘吁吁也追不上,便停下来弯腰猛呼吸,口中骂道:「妈的,跑得比我还快,为什么我以前被人追时都跑不了?」

他觉得这人做乞丐也做得比他幸运,想当初他被人追打时总是跑不掉,他就感到悲哀。

颜罗王喘过气,慢慢走回府里,那胖子就过来问道: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?」

颜罗王举举手中的斧头,道:「老爷,他跑得比马还快!」

胖子笑出了三个下巴,拍拍他的肩膀,道:「我就知道你办事机灵,找你绝对是不会错的,你的柴砍得怎么样了?」

颜罗王道:「已经全部砍好了。」

「好,衙门里有事要我处理,我要走了,你在家机灵点,啊?」

他神秘地对颜罗王眨眨眼,颜罗王识相地点点头,他道声「好样的」,就出了门去了。

颜罗王看着他消失,转身回到柴房。

柴房很大,除了一张床,房里都摆满了劈好的柴,颜罗王把斧头放好在门背,然后仰躺在床上。

这张床他已经睡了一年了,胖子好几次让他搬到别的房去住,他都拒绝了,他觉得在这柴房里睡得很舒服,至少不会常有人来打扰他。

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,刚才那个胖子就是扬州府的府台大人刘贤达。颜罗王刚到这里来的时候,他就很看不起颜罗王,讨厌他长得又黑又瘦,所以就安排了他到柴房住,给了他一把斧头,让他当个砍柴的。

开始时,颜罗王砍一天,手都砍得麻木了,还是砍不了几根出来,可是后来渐渐就很能劈了,他右臂的力气也渐渐地增大了许多,以前十天才能砍完的柴,现在他半天就能劈完。

刘贤达喜欢上颜罗王,是因为他慢慢发觉颜罗王做事很有分寸,而且很会拍他的马屁。一般来说,只要遇到难解决的私事,他都叫颜罗王出头顶着,就像今天这事一样,他就很喜欢颜罗王的作风。

颜罗王经常都是脸带笑容,很少显出不高兴的样子,这也是刘贤达喜欢他的原因之一。他当然不会知道,颜罗王从「春风扬万里」出来之后,在短短的两年里遇到了多少事,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
刘贤达对颜罗王的过去不感兴趣,颜罗王也不会告诉他。

他从春风扬万里出来之后,就一直流浪。在这段时日里,他什么事也做过,什么人情世故也看到过,他能不老练?他一出来,就饿肚子,於是去偷、去抢、去求施舍。他偷的时候被人捉住了,就被打得遍体鳞伤,他抢——都是抢比他小的孩子手中的东西,他不敢抢大人,不是不想抢,而是怕抢不过又被打。他也当过乞丐,可是就像今天他对付那个乞丐一样,他到别人门口乞食时,都被别人用扫帚赶出门去,有些好心一点的也许会丢一两个馒头给他,如同施舍给一条野狗。

在他的流浪中,他学会了忍耐和微笑,不管别人怎么对他,或者他将要怎么对付别人,他都是微笑着。

他已经学会了把妓院里的过去深埋在心底,只有在看着手臂上的齿痕时,他才会深深地想起他的三姐。

他学会了掩饰,就是无论碰到什么事,如果是没有必要,他从不把心中真实的想法显露到脸上。他的脸,长久地留存着的,只是笑,一种看起来如阳光般温和的笑,可是这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呢?很少人知道,除了他颜罗王本人。

他出来三年,有两年是在街头巷尾度过的,只是在前年年关时,他才有幸进入这个大宅子里,而且渐渐得到了这宅子的主人——扬州府台大人的赏识。

说起来,这刘贤达,其实也不怎么贤达,他暗地里也去妓院风流,至於当官惯有的贪污——哪能少得了他的份?

他很多时候说是去衙门办事,其实是到了扬州城的各大妓院去视察民情,最喜欢做的,当然是在床上听听妇女心声了。每当这个时候,他都会交代颜罗王让他看着家里,为什么?因为刘胖子虽然经常出去偷吃,却也怕被家里的四只母狮捉奸在床,所以家里一有什么动静,颜罗王就会跑在前头给他通风报讯。这件事颜罗王做的很好,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,他也知道颜罗王除了劈柴劈得快之外,还有一个本领,就是跑得也比一般人快。当然,他不会知道,这是因为当初颜罗王偷抢别人的东西时被追逼出来的脚上功夫。

刘贤达有一个正室、三个妾,可是只有正室兰容给他生了个儿子,其他三个就令他失望了。他的二房叫何东芝,在嫁给他的同时,也给他带回了一个便宜女儿,他让这个女儿跟了他姓。他另外两个小妾分别叫林鲜和王梅,是两个年轻得可以做他女儿的美丽女人。

刘贤达的儿子刘福生不常在刘府,他是个二十一岁的年青人,像他父亲一样高大,不胖,绝对是一表人才,长得英俊潇洒,可惜颜罗王与他交往不多,因他很少在府里,颜罗王不清楚他到哪里去,也没兴趣去猜测。

颜罗王有时也会感到对不起兰容,因为他背着兰容帮刘贤达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,兰容如果知道,会对他怎样地失望?

他从床上坐了起来,把衣服脱了,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,在他胸膛的正中,有一道彷佛被利剑削过的伤痕,他用食指去碰了碰,然后又把他的拇指放到嘴边,轻轻地亲了一下指甲,脸上的笑容凝结出一种残忍的味道。

第二章 ~前尘往事~

已经快过年了,颜罗王还是穿着很薄的烂衣,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。这两年来,他都过着一天饱一天饥的日子,他从春风扬万里所在县来到这扬州城,其实出了他们那个县就是扬州城了,然而他一直留恋着旧地,所以直到现在才进入这个城里。

扬州城,显然是比他们那个县繁荣得多,可是人情更冷,所以在这里,即使讨食,也要比在他们那个县要难得多。

扬州城的街有些冷清,可能是因为冬的缘故,人们怕冷,没事也就不大往街上跑。

颜罗王缩着身子在街上没目的地行走着,两只眼睛东张西望,寻找可以填饥的食物。

他走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,摊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,朝他吼道:「去去,小乞丐,别在这里挡爷们的生意!」

颜罗王想开口要一个馒头,然而心中知道这个摊主不会是个好心人,即使开口也是讨到一顿骂或打。其实他也不想在街头流浪,但没有一个人肯雇用他,因为他年纪又小,看起来又没几两肉——这也是饿出来的,他以前一直都挺壮实的。

摊主见他转身要走,放下心来掉头和隔壁小摊的摊主闲聊,突见那人眼睛睁大,口中喊道:「那小子偷馒头!」

馒头摊主急忙回头看,原来颜罗王趁他扭脸的时候,回身手一伸,双手就各拿了两个馒头,此时正没命地往前跑。

摊主急忙追过去,边追边喊道:「捉贼呀!捉住前面那偷馒头的小贼!」

他追不上颜罗王,越追距离就拉得越远,颜罗王边跑边回头看他,不料突然身体一震,倒退了三四步。定睛一看,他撞到了一个刚从另一条巷子走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女,那少女很美,有着圆而细致的脸蛋和一双调皮的大眼睛,嘴唇儿微微撅起,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睛正怒瞪着他。

他知道这次惨了,就听得少女道:「你这臭乞丐,不但撞到了姑奶奶,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?你要找死?」

颜罗王看看她身边那个大概有十八九岁的手中拿着剑的高大青年,又回头看看就要追上来的摊主,道声「对不起,姑娘」就偏过他们又跑起来,听得摊主在后面喊道:「捉住前面那偷馒头的小贼!」

颜罗王立即感到后面的肩上的衣服被揪紧,就像后面拖着一座山似的,他跑不动了,回头看见正是那个被他撞着的美丽少女抓住了他,他心一急,慌道:「求你放了我,我会被打的!」

少女道:「你撞了我也就算了,却还偷人家东西,我兰心最讨厌你这种三只手的人,你被打也是活该!」

那个少年道:「师妹,你放了他吧!你看他这么可怜,这么冷了还只穿一件烂衣服,我想他是饿坏了,才会偷馒头的。」

兰心道:「要我放了他,除非他能立刻说出个让我高兴的理由。」

颜罗王一急,张口就道:「你比我们妓院里所有的妓女都漂亮!」

「啪啪」两声,颜罗王只感一阵晕眩,然后便觉出了脸上火热的痛,他才清醒自己已经被少女打落地上。他摇摇头看着面前这羞怒的少女,不知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,只不过是说她漂亮而已,难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别人说她漂亮的吗?

兰心怒道:「你敢拿我跟妓女相提并论?」

颜罗王刚想回话,看见她后面的摊主,挣扎着要起来,却已来不及了,被摊主揪住胸衣,接着脸上又挨了几巴掌,到底是多少下,他都来不及计算了,他手中的四个馒头也被摊主抢了回去。他以为这次就这样结束了,谁知愤怒的摊主又往他的胸口踹了几脚,痛得他抱腹爬滚在地上。

摊主这才狠狠地道:「你这种小贼,就是不能同情!又让我损失了四个馒头,老子拿回去喂猪,也不给你这种人浪费。今天不打死你,算你好运,下次再让我碰见你,我就打断你的双腿。姑娘,谢谢你!」

摊主向少女道谢之后,回头再踢了一脚地上的颜罗王,然后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。

少年道:「师妹,我们走吧!」

兰心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颜罗王,「嗯」了一声,转身跟着少年慢慢地行走着。

颜罗王从地上爬起来,忍着痛,指着兰心的背,喊道:「小婊子,你别得意,你今天害我饿肚子又被打,老子以后碰见你,叫你去当妓女,天天给男人操!」

他在愤怒之时,把他在妓院里以及这两年流浪街头学来的粗话都骂了出来。

兰心从她的师哥手中抽出佩剑,转身就飘落颜罗王面前,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胸前就中了剑,血就从他的胸口喷出来。

颜罗王摸摸喷血的伤口,把沾了血的拇指放入嘴里含了一下,冷笑道:「你够狠!」

然后,他的整个身体直直地向后倒下,整条街回复死一般的寂静。

兰心看着自己手中沾了血的剑,许久,突然抛剑,转身投入她师哥的怀里,惊叫道:「我杀了人?师哥,我杀了人,我怎么会杀了人的?」

少年安慰道:「师妹,别怕,只是死了个小乞丐,不会有事的,我们回去吧!」

少年说罢,回首看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颜罗王一眼,暗中叹息一声,扶着兰心走远了。

他们离去不多久,从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,渐渐向颜罗王这里逼近。

「夫人,前面有一个死人,好像是刚死的,血还没有干!」车夫看见颜罗王,回首对车厢里面的人道。

车厢里被称为夫人的女人用一种平和的声调道:「阿田,我们不要管这些事,偏开走吧!」

阿田道:「是,夫人!」

就在马车从颜罗王身边驶过时,里面的女人掀开车窗的帘布,看了一眼地上的颜罗王,忽然脸色大变,喊道:「阿田,停车!」

阿田急忙拉停马,道:「夫人,什么事?」

夫人从马车下来,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贵美妇,她走到颜罗王旁边俯首下来,窍指在颜罗王胸前点了十多下,对车夫道:「阿田,你把他抱到车厢里。」

阿田道:「夫人,抱一个死人到车厢干嘛?」

夫人道:「他还没死。」

阿田惊道:「夫人,你说他还没死?你是要救他了?」

夫人幽然道:「唉,这是我们兰家欠这孩子的。从剑伤的力道看,这定是兰心那小妮子闯的祸。这孩子还能救的,既然遇上了,就是一种缘分,阿田,把他抱上车吧!」

阿田把颜罗王抱到车厢里,然后继续赶车,车到扬州府台大人的大宅前停了下来。

阿田道:「夫人,到家了。」

夫人下得车来,对阿田道:「你把他抱到我房里来,我替他治伤。」

阿田抱着颜罗王进了刘府,一直到达夫人的寝室,他道:「夫人,把他放在哪里?」

夫人道:「把他放到我床上吧!」

阿田惊道:「放在夫人的床上?可他满身都是血。」

夫人道:「把他的伤稳定下来,再把床单换洗就行了。快点,不然就来不及了,我只是封住他的血脉,再不施救,他就真的要死了。」

「好吧!」阿田把颜罗王放到那张大床上,道:「夫人,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?」

夫人向他挥挥手,道:「你帮不了什么忙,你出去把守住门口,我要运功帮他疗伤,记住,没有我的允许,谁都不准进来打扰我运功!」

阿田道:「老爷也不准吗?」

夫人脸色一黯,道:「他很少到我这里来的。」

阿田还是担心地道:「可是,如果,如果他真的在夫人运功的时候要进来呢?」

夫人道:「你告诉他,如果不得到我允许就进来的话,他就活不过今天。」

「好的。」阿田领命,出了房去,他看着夫人把门反锁了,心中纳闷,就在门口坐了下来,为夫人护法。

大概过了两个小时,房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,阿田却看见了府台大人朝这边走来,他把刘贤达拦住。

刘贤达道:「阿田,你拦住我是什么意思?」

阿田为难道:「夫人在里面运功,不准人打扰她。」

刘贤达皱着眉头道:「我好不容易来找她一趟,她又偏偏在这个时节练什么功?」

阿田道:「夫人从街上救回一个小孩,她正在运功替那小孩治伤。」

刘贤达道:「她以为她是菩萨再世吗?在街上遇见个快死的小鬼也带回家来疗伤?闪开,我要进去了!妈的,谁见过老婆的房间,老公不能进去的?」

阿田慌道:「可是夫人说过,如果你没得到她的允许就进去的话,你就活不过今天。」

刘贤达立即止住步,惊道:「她真是这么说的?」

阿田点点头,应道:「是这样说的。」

刘贤达颓废地坐落地上,喃喃道:「当初我为什么要娶个弄刀弄剑的婆娘呀?爹娘,你们死了,也要弄个女人来管我,啊!这世道到底是男人做主还是女人当家?我刘贤达一世英明,为何生来就碰上这么个可怕的女人?」

阿田悄声道:「老爷就这么怕夫人吗?」

刘贤达瞪了他一眼,恶狠狠地道:「不怕,我干嘛陪你在这里坐?」

阿田骄傲地道:「我就不怕我的老婆,我叫她往东,她就不敢往西。老爷,你官这么大,为何就怕夫人了?」

刘贤达怪眼一翻,道:「你这是在说什么?你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驯妻手腕吗?你敢笑我,信不信我让你连车夫也没得当?」

阿田惊慌失措道:「老爷,你别生气,我阿田哪敢跟老爷比?」

刘贤达喃喃自语道:「妈的,在老爷面前炫耀你的驯马能力,不知死活。」

阿田附和道:「是的,老爷,阿田知道错了,我是知道死活的,以后不会再错了。」

刘贤达道:「知道就好。唉,你说,夫人怎么要这么久,那小鬼伤得很重吗?」

阿田回首看看房门,道:「差点就没命了,我就觉得他是死了的,可是夫人说他没死。夫人已经运功替他疗伤有两个多时辰了,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!老爷,你还要不要再等下去?」

刘贤达道:「当然要等了,我要看看那小鬼长个什么样子,值得她耗这么大的功力去替他疗伤。」

两人又坐在房前闲聊起来,大抵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