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1 / 2)

第 34 章

在学校的日子悠闲又无聊,但是总归觉得日子过的太快,以前工作的时候总是巴望着休息日的到来,在学校的时候却总是不经意的问,“啊?明天星期六?”

所以等老板找我们谈下学期论文开题打算的时候,很多人都很惊讶,“下学期?什么?这学期都要结束了?”

厦门的春夏交替的时节已经很热了,校园里绿荫一片,生机盎然。

於是我就浑浑噩噩的过了大概一年的时间,这一年,就像是流水,不经意间就从我的手中溜走,连给我品味的空隙都没有。

那时候距离薛问枢离开我,已经快三年。

我潜意识里好像已经把这个人给忘记了,有一次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买杂志,买了一本日系风格的时尚杂志,看到一样东西,是一个帽子,蓝色的边缘,帽后有一颗红心,上面镶嵌着一个金属牌子,写道,“Claude,How are you?”

Claude是薛问枢的英文名字。

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,那时候我正在玩那款经典的最终幻想游戏,很喜欢Claude,所以便随口给薛问枢想了这个名字,他也觉得不错,就拿来用了。

我立刻就在网站寻找购买的方式,却发现这款帽子已经缺货,我冷静的关了网页,不由的嘲笑自己。

这样的礼物,要是还是跟他在一起,买给他一定很有趣,很讨好。

可是,他不在身边,买来又有什么意义呢。

从我工作开始,和很早一些的朋友,有一些都没有再联系,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生活,不想被人打扰,估计见面了,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说,但是会有那么一些瞬间,会因为一些与之相关的东西,突然想到他们。

有时候也会发资讯聊聊,但说不过几句就索然无味。

和蒋歆一直保持淡淡的联系,她有时候会花一夜的时间跟我抱怨她的男朋友,或是前男友,我一边看文献一边顺着她心意的回复,不咸不淡。

只是我没有想到,薛问枢回来的消息也是她告诉我的。

八月的南京热的像是瞬间就可以把人的灵魂蒸发掉一样,法国梧桐密集的聚在一起,撑起一片片阴凉也挡不住骄阳似火。

等我从禄口机场出来的时候,刚才的倾盆大雨好像是一场幻觉,把我阻挡在浦东机场,又好像是阴差阳错一般让我幻觉般的见到了薛问枢。

整整三年。

而那短短的三分钟好像是梦境,太过冰冷,睁开眼就是残忍的曙光。

随着人群的拥挤,摸索了半天我在出口处见到了何彦非,他是特地来接我的,一看到我他就问道,“施莐,你眼睛怎么红红的?”

我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,“困的,早上起来太早了,然后又折腾到浦东机场。”然后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,“喏,你要的东西。”

“谢谢啊。”他不急不躁的接过去,笑道,“上车吧,边走边说。”

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,无非是些相熟的人的近况,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,我却有些昏昏欲睡,但是神志却是清醒的,我一想到薛问枢,就不由的难受。

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,或是害怕什么,可是这本来的一切都跟我无关了。

“你这次在南京待几天?”

我迷迷糊糊的回答,“明天就走。”

他微微的挑眉,“哦?怎么不多待几天?”

“赶着回家睡觉。”我笑笑,“放假之后我就没回过家,到处吃喝玩乐,我娘在家都发话了,再不回来就当没我这个女儿,你说我还敢乱跑吗?”

“晚上请你吃饭?”

我想都没想就拒绝,“不了,晚上我去我舅舅家吃饭,下次吧。”

不管现在何彦非还对我还有没有想法,我都不想知道,我只是想知道,一切有关薛问枢的事情,三年的事情,分手的事情,以及回来的事情。

其实我哪里都没去,我一个人沿着僻静的小道,在南大校园里走了一遍,走累了就找石凳坐下来,热辣的阳光铺天盖地的袭来,地上残存的水痕转眼消失不见,滚滚的热浪向我涌来,我迎着风扬起手,风穿过指尖,闷热潮湿,握在手里都粘腻,我却只觉得冷。

我还喜欢他,那是一定的。

在离开他的日子里,我能够坚持住,不会因为放纵自己的心而喜欢上另外一个人,不去因为家庭的压力相亲结婚,不去因为旁人的目光而生活,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能在喜欢他的日子里,坚持等待。

因为我害怕,害怕最后的曲终人散,害怕最后我被他像一团用过的纸巾,随意的丢弃到垃圾桶里。

可是既然我那么害怕,为什么不找一个平和的男人,安稳的度过此生。

前后矛盾的借口,我拿自己都觉得无力。

我不觉得我做对了,相反,随着时光的飞逝,我越来越觉得,在人群中遇到一个相爱的灵魂是多么难得,再遇到与我当日同等状况的朋友,或是在网上看到异地异国相恋的求助,我从来都是主张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去付出和等待,因为这个人,一旦错过了,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。

想到这里,我的眼睛和心都是酸涩的,但是眼泪却流不下来。

我在这里坐了好久,想了好久,直到校园里的保安过来奇怪的问我是不是等人的,我抱歉的冲着他笑笑,然后转身离开。

晚上照例是住在酒店里,我一个人在商场游荡了好久,才回来,刚回来就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陌生的号码的未接来电。

我有些奇怪,但是也没往心里去,我想,要是再打来的话我就接接看。

果然,没多久手机又想了,我按了通话键,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,“施莐……”

我手一抖,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。

是薛问枢。

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,整个人都怔在那里,半天才能张嘴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,他的声音传来,无比的清晰,“我今天才回来,我想见见你,你现在在哪里?”

他的话音还没落,我就把电话掐断了,然后呆呆的站着,倚着墙,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我只觉得我整个身子好像是浸在寒冰之中,冷的发抖。

手机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响起,我从来都不是个会闹情绪的人,默默的接通了电话,我勉强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风轻云淡毫无波澜,“我不想见你,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。”

薛问枢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“施莐,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,你不想跟我吵架,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的话,每个人都退一步,我们现在能不能都退一步再说话?”

我的声音冷冰冰的,起伏没有语调,“没什么好说的,我们早就分手了。”

“你要判我死刑也没有关系,可总要给我申辩的机会。”他认真的说道,“我想见你,你现在在哪里。”

“我在南京。”

他立刻回到,“我明天过去。”

“不用,我明天就回家。”

“好,我去接你,什么时候?”

我愣了一下,他怎么现在变得说话不管别人的想法,简直是任性妄为,於是我没好气的说,“不用,我自己认识路,到时候我发资讯给你。”

然后没有等他答覆我就把电话挂掉了,然后呆呆的坐在沙发上,不知道做什么。

我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过了一句话,“在时间和命运中,我们就像是坐在不能下来的旋转木马上的无助小孩一般,人生的喜悦与悲伤,宛如高高低低的旋转木马般,向我们突袭而来,毫无容赦的余地”,而我现在就像是被命运摆布的小丑,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。

难道我执意的分手到最后会变成一个荒谬的笑话,那我这么固执是为什么。

乱糟糟的思绪堆积在脑海里,直到半夜都不能安睡,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看看时间,时钟一分一秒的快速驶向第二天的清晨,我却开始祷告时间来的慢一点,让我做好足够的准备去面对自己破败的尴尬和笑话。

终於到大半夜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,然后好像转瞬间又是阳光普照,连苏醒的一刻我都觉得刚才我只是闭了下眼,就到了早晨。

当薛问枢离开的时候,好像我也只是闭了下眼,他就回来了。

我怎么也待不住了,於是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去车站乘早班车。

还未洗漱完毕就听见手机响了几声,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薛问枢的资讯,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几点的车?”

我哭笑不得,他简直是上门要债来的,步步逼紧,连给我喘息的时间都没有,只是我心里居然有暗暗的窃喜,他还记得我。

可是还记得又怎么样,伤害都伤害过了,难道要说声“对不起”才算完事。

我不知道薛问枢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时间的,在我从长途客车下来走出出口的时候,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,大厅里吵吵嚷嚷,那声音模糊不可辨,我张望了四周,正在疑惑是不是幻听的时候,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中午暴烈的太阳,晒得四处白晃晃的光,万物清晰到无处隐匿,那一瞬间,我脸上的惊讶,尴尬,疲惫也一览无遗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“等你啊。”薛问枢风轻云淡的说,“我怕你不见我,所以早上我就在这里等,从第一班车等起。”

他没变,还是老样子,穿着简单白净的T恤,牛仔裤,头发略微的有些淩乱,面庞容貌都未有改变,只是多了份气定神闲的稳重,他的眼角处蒙上了一层淡淡青灰色,嘴唇紧紧的抿着,下颌的线条显得格外的刚毅。

我提着行李箱,呆呆的站在原地,也许是我阻碍了旁边走过的汹涌人潮,薛问枢抓住我的胳膊轻轻的把我往墙边拉,动作熟稔,可是就这么轻轻的拽扯之间,那么一下,皮肤温度的摩抆,我的眼泪,洪水般不能抑制的从眼睛里流出来。

薛问枢吓了一大跳,下一秒我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,我也不知道哭什么,可是就是抑制不住,“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”,这天真的疑问反反复复的化成泪水,徒然淹没了我的心脏,让我不能呼吸。

薛问枢抱着我,在我耳边轻轻的说,“别哭了,很多人都看着呢,我们先走吧。”

我模模糊糊的“恩”了一声,然后挣扎的松开他的怀抱,抹了抹眼泪,才发现果然旁边有很多好奇的人目光疑惑的看着我们俩,我觉得脸一热,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。

屋外热浪滚滚,惨白的光芒让我眼前有短暂的一黑,只是这一个空隙让我冷静了下来,我转过头去对薛问枢淡淡的说,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他不由分说的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,然后拦下一辆计程车,我还没开口他就抢先对司机说,“师傅,去天香花园。”

我瞪大眼睛看着他,喊道,“你干嘛,我家又不住那边。”

司机刚启动油门,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看我们俩,“说好了,到底去哪里?”

“去南……”

他一把捂住我的嘴,跟司机发号施令,“还是去天香花园,这我女朋友,出差回来跟我闹别扭呢。”

“哎呀,小年轻的闹什么别扭啊,小伙子,叔叔过来人,这个女人就得哄,你好好哄哄就行了。”司机大叔哈哈大笑,一踩油门,车就上了主干道。

薛问枢终於把手松开,我认真的问他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到了再说。”

“我不认识那个地方,我要回家。”

忽然我发现薛问枢正在拽着我一缕头发放在指尖打着旋,他这个讨人厌的坏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掉,我有些恼火,“啪”的一下把他的手打掉,警告他,“你别得寸进尺。”

他倒是也不恼,慢条斯理的跟我解释,“我现在住那,没别人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没别的意思。”我的怒火好像一点烧不到他半根头发,他依然笑眯眯的不动声色,直到计程车停住了,我才发现这个城市变化已经那么大,这片漂亮的住宅区在我记忆中,原本只是一片荒芜的杂草和废墟。

他付了钱拎着我的行李箱走到一栋楼前,掏出钥匙打开楼锁,然后按了最高层的电梯,电梯一路上去,然后停下来,我很惊讶的发现顶楼只有一户,薛问枢打开门锁领我进去,跟我解释,“新家,目前就我一个人在住。”

很宽敞的房间,很简单的布置,但是屋子里淩乱的堆放了很多衣物,两个巨大的旅行箱倒在地上,里面都是衣服和日用品,我不由的皱皱眉头,“乱七八糟。”

薛问枢打开空调,递给我一瓶矿泉水,我并没有打开,而是警惕的看着他,过了一会我认真的说,“我不管你带我来干什么,只是麻烦你快点把话说完让我回家。”

“你先坐下来。”他指指客厅的沙发,我依言坐下来,然后薛问枢很自然的把裤带解开,我一看愣住了,连忙喊住他,“喂,你干嘛啊!”

“脱衣服啊,我在家好不好啊。”

我气不打一处来,冲着他喊道,“你注意点行不行,你又不是一个人在家。”

他狡黠的笑起来,“怕什么,你又不是没看过。”

然后薛问枢自顾自的把牛仔裤脱了,只穿了个四角大裤衩,拖鞋也不穿,光着脚在地板上走,然后坐到沙发上,一言不发的看着我。

然后就是长久的宁静。没人作声,我本该觉得尴尬,可不知为何,竟然感觉心里少有的平和,我看着薛问枢,觉得这三年好像一晃就过去了,在我还来不及喜欢上别人之前,他却又回来了。

他先开口,“施莐,我们多久没见了?”

我冷笑一声,“看来美国的时间跟中国的时间似乎不太一样啊,怎么,一天一年?”

“三年了吧,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?”

我疑惑的看着他,然后犹豫了一下开口,“我过的挺好的,工作做的有些厌倦了就继续读书,还是在学校时候比较清闲。”

“那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国过的不好?”

我皱了下眉头,很疑惑的看着他,“怎么会不好呢?”

“我入学后一直在做实验,其实零零总总做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毕业了,那时候运气好,带我的人都没做出来,我就做成了,那段时间完成了两个实验,做完之后要做后续,可是教授突然不同意我做了,把我做出来的东西都封存了,美其名曰要做一个大的,然后就开始让我打杂,后来我又做出来两个实验,其中一个还是重要的,后来文章发表以后我才知道根本没有我的名字,他们死活不承认我做过实验。”

怎么会这样,我疑惑的看着他,“你不是说在那边一切都很顺利?”

“那是因为怕你担心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样?”

薛问枢笑了笑,“后来教授给了我一个实验,这是实验室从来没有用过的技术,我只好日赶叶赶,当时也没报任何希望,我就是想做出来也好,做不出来也好,已经无所谓了,大不了不要这个学位,反正国内还有一个呢,结果真的给我做出来了,教授也没办法不承认,让我答辩了,后来我就靠发的文章顺利转到了另外的学校,进了别的实验室。”

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“怎么会这样?”

他释怀的笑笑,“刚开始也想不开,气的想一走了之,后来就明白了,在国外读书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“那你……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,我一直以为你过的很好。”

“刚才不是说了,怕你担心啊。”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“你也知道我比较要强,越是难做的越要做出来,可是你不一样,我还记得走的时候你跟我说‘薛问枢。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回来’,我每次被打击的时候想到你这句话,就特别想回来,可是我不能,施莐,你一直觉得我很厉害,你把我当成是你的骄傲,所以我不能像个败兵一样的逃回来。”

虽然没有嘴上承认过,但是那时候,薛问枢确实是我的骄傲,那种感觉不是沾沾自喜的傲慢,而是发自心底的爱护和欢喜。

我没想到,他什么都明白。

心底刹那间就柔软了下来,不知不觉的觉得眼眶有些湿润,我敛了敛神,正色说道,“还有什么,你还要跟我说什么?”

“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,施莐,我想抱抱你。”

我身体僵了一下,他并没有什么动作,我警惕的看着他,已经有些心慌意乱,“薛问枢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“不干什么,我只想抱抱你。”

说完他就站起来抱住我,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侧,几乎可以看见他微垂的轻轻颤动的睫毛,可是那双眼睛被隐藏在暗影之下,只一瞬间我的手腕就被牢牢的抓住,然后我身体本能的抗拒了一下,就放弃了挣扎。

这个拥抱比在车站时候的拥抱更加的清楚,动人。

我在他怀里觉得很安心,原来我一直寻找的感觉其实不过如此,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,那些过去的回忆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,在我脑海里悠悠转转,三年时间好像是一张空白的纸,却不知已经被过往晕染成充满回忆的长卷。

“薛问枢。”我轻轻的喊他的名字。

“怎么了?”他身体有一丝的微微颤动,但是很快如常。

我努力的让声音听起来很风轻云淡,那点脆弱的乘机丝丝点点的钻到我的心里,“薛问枢,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,可是我等不了,我没你看起来那么坚强,我只是想我难受的时候有人陪我,快乐的时候有人跟我分享,可是你给不了。”

他没做声,默默的听我说下去。

“我不知道要等你多久,或许一两年,或许我一辈子都等不到,我也很自私,我没那么傻要去把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,所以我等不下去,薛问枢,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“恩,是我欠你的。”

我挣扎的挣脱他的怀抱,看着他,薛问枢还是那张略带孩子气的脸,可是眉眼之间又有些不同了,他声音有些沙哑,“是我欠你的一个承诺。”

我咬了咬嘴唇,叹了口气,“要承诺做什么,承诺是最不可靠的东西,薛问枢,你还不明白我要什么?”

他摇摇头,似懂非懂的说道,“我只知道,我欠你承诺,我离开之前想了很多次,我究竟要不要给你承诺,可是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,我没有把握,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都不能轻易的说出口,可是我后来才知道,当时是明知可以做到,可是却不愿意承诺,只是因为怕失信之后看到你失望的眼神,质问我的样子,那会让我觉得我自己究竟有多自私,多么不堪。”

“你确实很自私。”

“是,我是很自私,所以我自私的回来找你,希望你还能跟我在一起,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别的男生在一起,那样自作自受我也无话可说,可是施莐,为什么你没有?”

我顿时哑然了。

我以为离开薛问枢,离开无望的等待,就可以有希望,可是当我真正放手的时候,却是漫长的绝望。

我怎么努力也喜欢不上何彦非,尽管他看起来最适合我,我回到学校后第一个约会我的男生,我现在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,他有了女朋友却还不断的约会其他女生,后来身边周围那些假假真真的说些暧昧话的朋友,我看透他们编织的精巧谎话,却一笑而过。

我对薛问枢说,我们互相放弃,是因为给各自希望,可是我忘了,有的感情,是会纠缠一生的,不管沧海桑田,无论物是人非。

我只好诚实的回答,“我找不到。”

世界那么大,我兜兜转转的找不到第二个你,世界又那么小,我兜兜转转的还是遇到了你。

“你那个邮箱还在用嘛?我给你回过邮件,你知不知道?”

我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
他起身进屋子,搬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,然后坐在我身边示意我看,他打开他常用的研究所邮箱,然后我看到大叠的英文信件中夹杂着一封中文的,时间是在我发给他之后的一个星期。

“我当时就看到了这封信,我想了一个星期,终於能给出我最想说的话。”他打开邮件,我看到很短的一行字,“你放开我,要给我这个世界的精彩,而我只想拥有你。”

我静静的看着那句短短的黑字,心底慢慢的开始潮湿泛滥,我艰难的张了张嘴,发现声音都是沙哑的,“你还要去多久?”

“一年。”他斩钉截铁的说,眼眸中忽然闪过一瞬间的明亮,他看着我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试探的问出来,“你能不能再等我一年?”

我嗓子里溢出一丝的轻笑,“凭什么我还要在等你?凭什么?”

薛问枢的脸上有一丝的难堪,脸上的疲态渐渐的浮现,但是他的声音很平和,“不是要你白白的等,可是你也不会放弃学业跟我一同去国外,我尽量把答辩提前,可是一年已经是极限了,我也没办法再赶了。”

我无奈的笑了笑,“好啊,那我们一年时间里谁都不要管谁,还是老样子,等到一年之后再说吧。”

“你能这样狠心,你厉害,可是施莐,我做不到。”

我见过跟我嬉笑皮闹的薛问枢,见过撒娇卖乖的薛问枢,见过耍赖狡猾的薛问枢,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薛问枢。

他的声音像是冰一样,音调交错碰撞似乎带上了锵锵的杀气,可是他却又一副淡淡的表情,只有那个深色的眸子里暗藏的情愫才透露出他现在的心情。

挫败,或是更加深重的打击。

我反而笑起来了,“那你要我怎么样,薛问枢,你说呢?”

他捂住额头,手指按住太阳穴,闭起眼睛,他下巴一圈泛着青色的胡渣,想来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,他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想出来再给我答覆吧。”我站起来,觉得头有些晕,他抬起头来看我,那瞬间我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,位置上是,心理上同样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