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2)

第 19 章

我瞅着那盒饭,量多的让人不可思议,於是我抬起头看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薛问枢,“你是所草么?”

他摸摸自己的脸,冲着透明的玻璃窗户投去自己自信的微笑,“算是吧!”

“怪不得食堂的大妈给你打这么多饭菜……”

他眼前一亮,“啊,你觉得多啊,太好了,正好我有点饿了。”说完伸手就要抢勺子,结果被我一巴掌打了回去,我冲着他吼,“……你吃剩下来的!”

薛问枢很“抽吧”的看着我,很伤心的语调,“我不是出卖色相换来的,每次我都是掐着饭点快结束过去的,正好有打剩下来的,於是打饭大妈全给我了。”

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,都是猪油做的,实在是香喷,但是吃多了未免会腻人,我夹了块送到薛问枢嘴边,他正在看电视,一愣之时我的筷子就缩了回来,他喊,“啊!不要!”

“不要?……”

“我要!”

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对话,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笑起来,一顿饭算是折腾的吃完了,然后薛问枢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问,“下面你打算怎么办?”

无奈我思维还没转过来,偏偏和男生厮混有色笑话听多了,一时竟说,“下,下面?”

薛问枢无语望天,“……好吧,是以后。”

“好像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才能签合同吧,还不知道课被排成什么样,再说了我还有毕业论文,连开题报告都是胡编乱造的交上去糊弄老师的……”

我只觉得毕业身后原来是那么多的麻烦,层层叠加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——工作要找,实习要兼顾,还要想办法应付毕业论文和老师,再加上那些看不见的烦恼,步入社会的压力,一不留神就会溺亡在充满陷阱和诱惑的浪海里。

薛问枢摸摸我的头发,“慢慢来,不着急。”

“那你呢?毕业论文写怎么样了?”

“快了,反正我做的东西也没什么难度,也比较清闲,大概五月份就可以搞出来了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他轻笑一声,“当然是回去答辩,吃散伙饭,照毕业照,毕业,玩!”

事实上薛问枢并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,在实验上他相当有计划,连机器开的时间都给算得准当,有时候逛街到一半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冲回去取资料,半刻也不耽误。

可是他又爱玩,在生活上从来不按理出牌,有时候吃饭吃完了临时兴起要逛街,於是我陪着他换乘两趟地铁朝人挤人的南京路紮推。

当我第二天拿着南京的动车火车票的时候,他若有所思了半天,“……我也想回南京。”

我一愣,“你干嘛?”

“回学校啊,人家想那个偏僻的荒山野岭了,你干嘛?”

“我?我回家去写毕业论文啊,我的课是七月才开,起码把毕业之前的事和手续都办完了吧,现在回学校又热死了,还不如回家吹空调。”

“你不是说想逛我们学校的园子嘛,还有草地?……”

我知道这是薛问枢故意引诱我,可我偏偏是受不了诱惑的,於是我点头,他哈哈大笑,“行啊,马上我就去买动车票。”

第一次坐动车,不知道是之前熬夜太累了还是动车的节奏让人昏昏欲睡,我一直从苏州睡到南京,直到薛问枢把我推醒,笑道,“懒猫,到了。”

我哗的站起来,瞪大眼睛,惊奇的看着窗外拥挤的人潮,“这么快!到了?”

“动车嘛,和谐号跑的最快,中国刘翔的速度都赶不上和谐的速度!”

我扑哧一下笑起来,薛问枢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毒舌,从不不露山露水,但一说话来倒也精辟逗人,他在抓了我的头发,“走!咱去逛园子去。”

其实园子远没有那么容易就逛到,从火车站到他的学校还要坐车,那天下午太阳毒辣的在人皮肤山掀起滚滚热潮,人潮拥挤的火车站,熙熙攘攘的,沉闷的空气被禁锢在狭窄的范围里,酸臭的汗味,肮脏的路面,到了南京,迎接我的一切都那么糟糕。

还好还有薛问枢,他提着我的旅行箱,拽着我的头发,硬是把我从出口处拖了出来,他笑嘻嘻的看着我,耀眼的光芒把他眼角的笑纹拉的很深很长,“怎么了?一副苦脸的样子,好了,到学校请你吃大餐。”

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“什么大餐?”

“女生宿舍后面有很多小甜品店,比如什么芒果西米捞之类的。”

我撇撇嘴,“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东大呢。”

“为啥?”

“东大是和尚学校嘛,遍地都是男人啊,嘿嘿,那才叫大餐呢。”

薛问枢脸色一沉,狠狠的拉我头发,“……吃多小心消化不良!”

薛问枢的学校是百年老校,所走之处全部是青砖红瓦,长满了碧绿的爬山虎的古旧的老楼,看出来有兴许的年岁,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是上了年纪的,粗壮的枝桠掩盖在茂密的绿叶之中,沉寂的只有起风的时候才会沙沙作响。

老校区的人不多,尤其到了晚上,每栋楼都开着灯,亮堂堂的,照了整座校园灯火通明,我住在学校的招待所里,是由宿舍楼改建的,条件不算好,气氛倒是很好,还留有七八十年代上课时候用的桌椅板凳,细看上面还刻了字,只是被年月模糊成一片。

薛问枢帮我把包放好,好不避嫌的就躺在一侧的床上,“啊,还是学校招待所最好啊。”

我皱皱眉,但也没说什么,寻了另一张床坐下来,许久不运动走了点路腿都发软,看看偌大的老校区,再想想自己学校寒碜的样子,真是无语凝噎。

我捣捣他,“别装死,好吃的呢?”

“等下带你去啊。”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,好像在想心事一样,我也没打扰他,忽然薛问枢问我,“老校区咋样?”

“很有味道!”我笑了,心底羡慕薛问枢的可不是一点点,都快漫缸了。

“其实不好。”他翻了个身看向我,“压抑!没乐趣!”

我无语了,念书的地方还要有乐趣,我顺着他的话问,“那哪里有乐趣?”

“新校区,乐趣多了,那边有草坪,你可以去打滚!”他冲着我眨眨眼,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,“走,咱们去吃大餐。”

走去后街的路上经过宿舍楼,薛问枢指着一栋楼说,“老爷就住这里!”

白色的楼身看上去很新,从一楼就可以窥见狭窄的空间和陈旧的设施,来来往往的男生都要斜着肩而过,我不禁有点奇怪,“你们一个宿舍住几个?”

“七个。”

我翻翻白眼,不可置信,“……我们都是标准四人一间,有独立洗澡间和卫生间。”